嘉柔实在想不明白，她真的是满缺，而且在南诏那两次见面，留给他的印象也不会太好。但成亲之后，他真是全心全意地在护着她，一都没有介意她过去的荒唐事，也从来不问。

秋娘回忆片刻：“好像是叫孙从舟。”

玉壶匆匆从外面来，行礼：“郎君，郡主，广陵王和广陵王妃快到府上了。”

李晔坐在书案后面，上盖着一层绒毯，正在翻阅一卷书。嘉柔把药端到他面前，说：“该喝药了。小心。”

“那个大夫叫什么名字？”嘉柔问。

后来她被关在狱中，还听狱卒说，虞北玄虽被打退，朝廷却连续增派三员大将驰援徐州，还让崔时照调度粮草，亲自坐镇洛阳。若玉衡先生还在，应该是乘胜追击，怎么会增派这么多人手，倒是怕虞北玄反噬一样？所以那个时候，可能玉衡先生已经……死了。

李晔是一个对女人完全不上心的人，边伺候的都是半老徐娘。鬼医要妹妹给他，他宁愿不治病也不肯要。自己又有何特别之，能得到他的青有加？

李晔这个人，平时装得太好，很容易就让人忘记他本来弱这件事。除夕夜那一摔，普通大夫看不病，却肯定不是小事。看来还得再把那个脾气古怪的大夫找回来，给他慢慢调理。

她原本觉得可能是于责任，可今天秋娘说的话又提醒了她。

李晔目光落在书卷上：“这是傻问题，我不回答。”

嘉柔也说不清为何会那么在意玉衡。明明只是遥遥地见过一，连对视都没有，他可能都没有发现她的存在。可就是那一，却深深地印在她的脑海里，让她不由自主地留意他的消息。

广陵王事先没有通知，李家众人措手不及。此刻家里有公职的男人都在皇城，就只李晔在家。郑氏等人门相迎，李淳扶着李慕芸车，一

要找孙从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她自己的人手肯定不够，李家的人她又用不了，想来想去，只能挑个时间，去崔家请崔时照帮忙。顺便看看表，她知王承元已经平安离开长安，心里应该很兴吧。这世间有人，总得有一对如愿的。

说起这个人，嘉柔还想起一件事。那位玉衡先生的似乎也不好，在跟虞北玄两军对垒的时候，曾数度传他病危的消息。她被设计抓捕之前，甚至有谣言说他已经在军中过世了，为了稳定军心，才故意隐瞒不报。

可能是种很玄妙的缘分吧。

病倒真有一手。他给郎君调养，不过半载的工夫，郎君就大有起。但是……他想让妹妹跟着郎君，郎君死活不肯，他就生气离开了。那以后郎君倒也没得过大病。”

竟然是鬼医孙从舟！嘉柔一惊，这位鬼医在后来的元和一朝也是赫赫有名的人，天赋异禀，家学渊厚，号称能够活死人。元和帝曾千里迢迢从蜀中的山里把他押回长安给玉衡先生诊病，他却宁死不屈，说给个注定活不成的人治病，砸自己的招牌。气得元和帝差把他给斩了。这人脾气的确是怪，连皇帝老都不怕，他还会怕什么？

“我一直没有问你。”嘉柔托腮望着他，“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李晔伸手接过，三两喝了个净。他把药碗放在书案上，发现嘉柔一直在看自己，笑着问：“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