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真要为报仇而自轻自贱至此么?
自胡思乱想中回过神来,他睁开双眸往祭台上望去,只见那十六个少年已经围绕着祭坛围成了一个圆,而那人一袭雪白祭袍立于祭坛正前方,垂地广袖随风扬起又悠悠落xia,颀长shen形被淡金霞光勾勒得有些模糊,远远望去倒真有些像是九天之上的哪位神祗。
即使相隔颇远,她却是像gan觉到了他的目光一般得懒懒一yan扫来。视线在空中胶着,却见她面上虽平静沉稳如深潭千尺,微微上挑的yan尾却勾着极淡笑意,依旧是那副深不可测的模样,疏懒却雍容。
但她的视线并未在他shen上逗留过久,平常而随意得一瞥之后便移开了去,淡淡落到祭坛中央那两块覆着白布的木板上――那xia面是两只被捆住四肢的羊羔,即将被献祭给神的祭品。
本来一年一度的祭神日需奉上一对尚是chu1zi之shen的男女,也就是所谓的以活人为祭,但若非不得已之时,她并不愿杀人,于是便命人将被选为祭品的一对男女换成了两只刚满月的小羊羔――这并非什么难事,对于这些教众而言,她的每一个命令都是转述自神明,而来自于神的意志,不可违逆。
不过虽是如此说,却也不能太过分……为一教之主,便须行教主之责,要亲自主持祭祀,一个步骤都不可拉xia――也就是说她可以命令他们更换祭品,却不能命令他们不献祭品,更不能命令他们不再祭神,那是对神的不敬,是渎神行为,再怎么盲从的教众也不会照zuo。所以说,这个教主之位看着风光无限,其实chu1chu1都有不可逾越的限制。
不过无所谓,既然她的目的只是让裴少渊喜huan上自己,那么此时此刻便只需要将这一套仪式zuo得足够漂亮就可,幸而这对于经历了无数次任务的她而言并非难事。
而在远chu1的裴少渊yan中,便是那白衣教主迅速而不失优雅地一扬手,两边宽大的垂地广袖顿时在空中划过完mei的弧度――那盖在活祭上的白布随着她扬起的手而被掀开,louchu木板上两只maopi似雪的小羊羔。两旁的少年pei合默契地同时端起白玉瓷瓶,将圣shui对着她那好似冷玉雕成的一双手倾倒而xia。
白衣教主垂xiayan睫,将双手合拢,接住一捧圣shui徐徐浇在那两只羊羔touding。shui珠四溅之xia,她yan底似有若无地闪过一丝淡淡悲悯,接着却双手成爪,狠厉决绝地朝两只羊羔的tou颅抓xia,速度之快竟让她的动作都带上了淡淡残影――
“噗”的一声,是手指刺ru血肉的闷响,xia个瞬间,两dao温re血泉猛地pen涌而chu。
而就在整个祭坛上都落起了血雨的同一时刻,所有的教众却行动划一地朝天空举起双臂,gao声huan呼,似乎在jin行一场举世huan庆的盛宴。
虽然在中原的祭祀之日也会杀牲献祭,但是参祭之人却都表现得庄重肃穆,并不会为祭品的死而huan呼雀跃,所以并不会给人一种残忍的gan觉。
而这些mo教教众截然不同的反应落在裴少渊yan中显然令他gan到有些不适,在这个祭典之上,竟是神圣与残忍并存、死亡与huan愉同在……
其实如果语琪有选择的余地,她也不想表现得这样凶残,但是当所有教众都jian信刀剑脏污,不可chu2碰神洁净的祭品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