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周围传来的一句话像动蝶翼的风般惊扰到他的神经。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循声而去。

        那里也有伊什塔尔的神像，不同形态的很多个。不过相对都很小，最大的和成人差不多，最小的差不多是两个手掌。都是白膏般的石敲琢而，糙、冷漠，甚至有古怪与不和谐。

大的光源。它像前夜里她房间中火盆里的那样，几乎要通过他的睛将他伤。

        尼布拉斯回瞥过。连达图沙也不见了。这让他觉得更不安，好像在从一叠盘里走最面的那一个。他没有心回应，疾步走，白外袍的衣摆光般消失在转角。

        他到自己上长了绳索，勒住了他的脚、他的手、他的脖。他的呼逐渐急促，试图从那种仿佛由心脏蔓延开的窒息里挣脱去。

        尼布拉斯应答：“我并不知你错了什么。不过既然如此，恭喜。”

        “他撞到我了。”另一个一边着肩膀一边抱怨，“怎么回事？还非得抢在我们前面。”

        那人不知他在嘟囔什么，笑了两声，又到尼布拉斯面前闲聊两句：“我记得你和辛那赫里布排的班总是差不多的。他人呢？好像有几天没见过了。”

        现在，神像四周还坐着些女人。或者说是少女，她们大多很年轻。尽几乎都穿着深宽松的衣服、蒙着面纱，神却天真而青雉。有几个男人已经来了，分散走着，如几杆秤，不断用目光称量和探测着。

        “合适的人选”。

        达图沙不再言语。他的嘴角拉长压低，颅如被压了铁打的巨掌般憋闷垂。今天轮到他休息，照平日他定然不会面。但已经这个时候了。他拿了工，闷不声地跟在尼布拉斯后，开始扫地和洒。

        这里也没有杜妮亚。

        他开始默背祷告词，在神像的阴影中阖上。

        “真是奇怪！”

        他沿着来时路走，目光飞速地打量着每一个过路人。

        掷地有声，话落在地上，一时无人接应。他们先是面面相觑，但紧接着又很快笑谈开，三三两两地结伴向外走。

        七嘴八的讨论中，尼布拉斯默不作声地走开。

        尼布拉斯听见了。但他的步伐无法停，他无法回应，甚至颇为莽撞地直冲了偏殿中。

        尼布拉斯摇：“我不清楚。上个月曜日晚祷结束后，没再见过他。”

        他的目光绕过每个陌生人。

        尼布拉斯知他们要去哪里。他仍在原地驻足，雕像般立在阴影里。他数着数计算时间，起码要到……

        “他也去……？”殿堂里，叫住他的人纳闷，“……罕事。”

        尼布拉斯忽然停滞，迟疑迈不脚步。这里更不可能有合适的。

        杜妮亚。

        “也许该上门探望他……”

        尼布拉斯在心底重复她的名字。

        他否决了自己的想法。

        尼布拉斯从同僚中穿梭而过。

        忏悔。他想。我向您坦白我的罪恶。无可饶恕的罪过。

        “差不多了，我要去看看。你们谁来一起走？”

        其中一个先和达图沙搭话：“怎么还在？”猜测，“今天是要去那里，带哪一个走么？”

        等基础的准备工作完成，其他助祭们也陆续来了。

        目之所及，本没有任何一个足以有资格带她走的人。尼布拉斯想。这样的人会在哪？

        杜妮亚。

        他跟了去。还剩两三个开始准备工作，在后面叫他：“喂，怎么了？”

        该死，到底谁才是合适的人选？

        又有人嘴说起别的:“这天怪得离奇。我门到半路，那会天已经亮了；快到这的时候，突然又暗回去。月亮都重新来了，你们瞧见了吗？”

        那么他剩能的，就只是去告诉杜妮亚：很抱歉，我没能找到。

        银币还嵌在尼布拉斯的指间。这促使他回看了达图沙——狄塔纳祭司的长。毫无疑问，他将来会继承他父亲的职位。

        我到底能些什么？

        达图沙糊其辞：“总之，之后……还不好说。先等一会……”

        ……

        “这么急什么？”一个在后面大声追问，“还没什么人呢！”

        “是病了吧。”另一个随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