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他骄傲又难过，他心想：这本就是属于她的，而她的路不止于此。

        他听见那个熟悉的声音飘在这广阔的冬夜，比别人的获奖言更卑微、也更狂妄      ：

        我旁观，我证明，我存在，我快乐，我。

        但如今的祈祷――

        她无意识吐的话总成为他的路标，指引他成为一个不溃败而意志定的人，他凭此又拼着拿几个重要项目，沉浸学术不分昼夜。

        这便是我的创作，我相信我会被记住，直到历史也不能将我泯灭。”

        他和沈泠一样不会被言语讽刺打乱阵脚，只沉默了一会儿，目光瞥向一边，问：“她这一年过得开心吗？我……我在直播里看见她辞职了。”

        许戈分不清沈泠所说的来路是指什么路，他只记得这些时光，他靠着伍桐的直播与视频而走来，生的意志比死更。

        沈泠再一次看向许戈，神之间无有不甘、无有颓败，他好像披荣耀，说：“站在她边，的失败者也没什么不好。”

        难沈泠被拒绝了？

        “从前的祈祷，是作为渺小的人，跪拜在上帝脚。

        许戈肯定这不是错觉，沈泠的语气竟然十分释然。

        许戈眉目清朗，虽未西装革履，看起来已比从前的学生模样成熟许多，但依旧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他听沈泠说他们来路的后半程，伍桐安静地掉泪，她罕见地吐脆弱心声，说原来自己对这个奖如此在意。

        沈泠淡淡一笑，喊摊主过来，给两人倒了酒。他直视许戈，温和：“比偷鸡摸狗怕见人的胆小鬼好些。”

        这个念与沈泠所描述的，伍桐的行至馆前说的最后一句话重叠在一起。他追随着沈泠的目光看向场馆，那里掌声一波又一波，如海涛也如狂风，激起他心的激。

        “有我在边，她自然开心。”沈泠放酒杯，就见许戈被呛到，咳了起来。

        许戈又差些呛到，有些后悔为什么连夜赶来，要在这里听沈泠炫耀。可一秒他又觉得沈泠的绪看不激动与兴奋。他那被“男朋友”三个字掀起的慌乱，转而被不由己的狂喜替代。

        直到他刷到她的信息，得知她得了奖。最佳青年策展人金奖。

        “你真是……”许戈酒，才说，“厚颜无耻。”

        那个万分自傲的沈泠，竟然坦白：“我不敢听最后那个答案，让她回去再考虑，慢慢考虑。许戈，我和你一样是胆小鬼，是里的失败者。可是――”

        沈泠又畅然地笑了笑，陷回忆一般地，忽然说：“我们走来的路上，我问她，能不能让我她的男朋友。”

        向天，向地，向我自，这个幽微而不朽的个。

控制绪，打伤了许戈，这段朋友关系就画上句号了。

        沈泠一言不语，只将许戈当陌生人，自己望着场馆，认真听主持人报幕。又到一个人的获奖言，旁边落座的人才忽然说：“沈泠，你这般小心，也能博得她的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