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到了一个陌生女声。

        我嫌台上一群合唱的男生太吵，又不能离舞台太远，不得不找了个台阶的角落蹲着，在各个件之间胡乱动，在浏览里输了“安芹”三个字，有一条新闻链接，去已经404      not      found，只能看到标题：

        后台更衣室空间过大，再加上人来人往需要开关门，即使开足了气依旧有些冷，我披上外套，手机屏幕亮了，徐岚岚给我发了一堆照片，她在观众席和台拍的照片，特意将旁边的刘胤裁掉了，裁不掉的也用滤镜虚化掉，只留我一个人特写。

        我想问她既然放弃了主持又不惜浪费时间在台当观众，也许我现在把主持的位置让给她还来得及，但睿摇拒绝，没解释其中的原因，“不想留在教室里，空调开着闷。”她给了个敷衍的回答。

        安芹。

        睿有一种天生的控场能力，总会让人相信所有的事都在她的计划中。

        我上完妆换了衣服，上台前发现麦克风临时没电了，吕梁差遣我折回来找个电池，我在后台储柜里翻找时又看到了睿。

        徐岚岚被爸妈搂着拍了照片和视频，其他人纷纷挤到镜里作各自的怪表，徐岚岚拉着我要合照，我推脱说自己要换衣服上台逃离了这群喜气洋洋的人。

        谁？我刷新了一网页，演播厅里信号不好，怎么都不开。

        “哎呀，工作忙归忙，小孩要上台演，一个小时来看看又不是不行。”老难得心好，我猜是因为原创小品的改变被校长名表扬的缘故。

        “可意，你家里人来了吗？”徐岚岚围着我绕了一圈，对这件长裙礼服甚是喜，睛亮晶晶的，“你今天真好看，你平时要多多穿长裙，真的很适合你。”

        “没有，他们最近事太多了，都没空来。”

        这是最末页的，其他无非就是一些教育局走访实录，难怪校长在台一直笑眯眯地和她说话。

        “还有一些在相机里，等我回去给你发。”她丢了个小黄脸亲亲，“我拍的怎么样？”

他就是这种人，”睿掸了掸手，“周结束表演之后就不用看见他了，这几天彩排我都要过去，和你们一起。”

        安芹坐在校长旁边，而校长和她说话时一张老脸和颜悦，好在这几天反复排练使主持的串词形成了一种肌肉记忆，我走神了也没有影响效果。

        “从继承人到一无所有，他临死前留遗书说是母亲毁了自己。”

        严樾拍了拍我的肩膀：“不去看你们班的表演吗？”

        “不想去。”睿回应它，“我以后又不去学播音主持，在这个事上花时间什么？”

        “已经开始了？”

        “在看什么呢？”睿撑着膝盖弯腰，“不去看岚岚他们演了吗？前一个已经结束了。”

        “我再回去问问吧。”我回答。

        “岚岚这样更像刘姥姥了。”徐爸爸拍了拍她的。

        不过她频繁来演播厅走动带来唯一好是吕梁对我的态度好了不少，不会因为稍稍偏离的站位就对我胡瞪的。

        每个班有十五个家长校参观的名额，除了演小品的这些人还有空余，班主任问我需不需要，我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说他们工作很忙没空。

        从台上来时，脑袋仍然一片空白。

        问题很快在表演当天得到了解答。

        “好看的。”

        “个就是。”

        “怎么不上台？”

        受到有人的目光停在她上，睿转过朝我招招手，我急着上台没伸看个究竟，透过布帘勉分辨陌生女人的形，唯一看得清楚的是她的脑后的盘发，站在台上适应了刺的灯光，我看到第一排的席位上就坐着一位盘发的中年女人，之所以如此肯定，是因为塑料牌上写着她的全名――

        “一个无关紧要的演，没人会看的。”对方没接话，她又说。

        我在更衣室一堆人里找到了徐岚岚，她要饰演老太的角，妈妈给带了一张三四十年前的巾，还有一双老破布鞋，徐岚岚着巾咬着花说台词，惹得班里其他人哄堂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