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晨思又笑起来，问，“我听金鲤说，母亲这两天不大吃东西，可是哪里不妥当？要不要请御医来瞧瞧。”

嘉睿仍送阮夫人了院门，命大丫环翠鸣一路跟到小姑姑晨思的院里，目送着直至阮夫人一行拐过垂花门，方折回房。

阮夫人拦了，笑，“无妨，我走惯了的，外有婆们着灯笼呢。”

嘉睿执意要送，阮夫人笑，“隔是你小姑姑的院，我正要去她院里坐坐，你放心吧。”

阮夫人觉得跟嘉睿说话永远像打在一团棉花上，正是青花朵的年纪，却没有半分年轻人的鲜活，阮夫人叮嘱几句，便起要走。

“都是好的。”阮晨思笑声清脆，指了指上的梅花苏钗，笑，“这不已经上了，怕母亲又要说女儿存不住东西了。”

听说母亲来了，笑盈盈的起相迎。

阮晨思住在喜院。

屋风扑面，一应陈设布置都透闺阁小的致，窗前长案供着一只天青的人耸肩瓶，瓶里供了几枝明媚的迎花，长长的花枝一直拖曳到案上，落几朵细细碎花。

嘉睿温声，“外天也黑了，容孙女送祖母一程吧。”说着命丫环们取了披风大氅。

阮夫人轻轻抚摸着女儿的脊背，笑，“打了就是给你的，存着什么？咱们又不是那小门小，有个好的得存着过年过节的去面。”

这次可不许推辞了。”

阮晨思睛一转，想了想，摇，“我不去。我还不知母亲的主意。就是女儿成日在家呆坐的人都晓得如今镇南王妃来了，福亲王妃家的花会，再没有不请镇南王妃的理儿。母亲带着睿丫就罢了，带我去什么？”别开脸低着手里的绢，“女儿也不是不知羞的，只是满帝都没这个理儿，姑姑尚待字闺中，倒先给侄女说亲。”一时圈儿微红掉泪来，“叫别人知，要如何说女儿呢？是有恶疾，还是有什么拿不手的地方儿，要不怎么叫侄女儿赶到了前去……”

阮晨思跺脚哭，“父亲这是什么意思，我也是父亲的女儿，父亲凡事只把睿丫搁前，到底没替我想过。母亲要去见王妃，只带了睿丫去，女儿去了也没意思。若是别人打听女儿，母亲又该如何说呢。”哭了一时，粉的脸上挂着泪珠儿，又，“就是母亲自己，又有何趣？因大哥是先大娘所，睿丫是个遗腹

“我的儿，怎么说起这个来了。”阮夫人心疼至极，忙拿自己的帕给女儿拭泪，叹，“还不是你父亲的意思，咱们家里，什么不得听你父亲的呢。”

“母亲，天这样晚了，有事只唤了女儿过去。“阮晨思笑着搀扶着母亲坐到床上，还在抱怨，“虽说有丫环婆掌灯跟随，到底叫女儿担心呢。”

阮夫人一到了心窝儿，攥了攥女儿的手，笑，“也不算太晚，我去了睿丫那里，又想到你。前儿给你送来的衣裳首饰，可合？可喜？”

“没事，是那日娘娘赏来的心多吃了几块儿，有些甜腻，如今已无碍了。”阮夫人抚摸着女儿白灵的脸庞，怜惜，“过几日福亲王妃要在园里赏梅，给咱家了帖。我带你跟睿丫一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