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着有些心神散漫，却也没有唤曹光来的念，将药接过去一仰而尽，低声：“好苦。”

裴穆坐在桂木椅上，视线从面前一桌丰盛的菜以及中间那盘鳜鱼肉上移开，微微向对面的人颔首：“凉公破费了。”

裴穆慢慢踱至他旁：“很倦么？”

凉瑾抿一抿唇，睨了曹光一。曹光笑意未收，朝裴穆略施了礼便去了，临走还给二人关了房门。

裴穆笑。静静坐了一会儿，抬手将被垫好，温声：“曹叔，我药里加了安神的材料，凉公若是一直汗，便熬甘草汤喂他喝。”

西江旁有一家百年老店，以江中鳜鱼肉为招牌。一盘鳜鱼肉至少需要三个大师傅同时刀，期间需要五个学徒从旁协助，各种佐料皆是从全国各地收购而来，像一株普普通通的姜，为保其新鲜原味，就用了几匹良一路从西北快传到此。待主厨将慢火熄灭，细致地将鱼肉装盘，那极香的气味能飘得很远，酣睡的屠夫能生生被熏醒。

裴穆刚在床边坐，凉瑾昏睡中翻了个，面朝着他。

曹光一直静立在旁，此刻方躬：“是。”

裴公给您摘的。”

凉瑾手动作一顿，摇：“不会……”一刻却突然眸光恍惚起来，竟往后倒了去，茶杯掉在地上，四碎散开。

凉瑾顺手接了几吃完，起以茶漱。

凉瑾顺着曹光的手一瞧，几株梨花沾着珠，正亭亭玉立，只淡淡：“嗯。”曹光偷瞧见主脸上光温，不同寻常，不禁笑声来。凉瑾没回，抬手就扔过去一个木碗。

曹光应声而去。

有不少贵妇人往这边瞄。这一桌除了在旁侍立的老者，两个公哥儿可都是难得一见的男，不仅俊得非常，那通气派也华贵优雅得很，可惜这等绝当前，她们也只能看不能碰。

凉瑾透过裴穆的肩看到很多双如狼似虎的，冷冷“啧”一声：“去，把人都清了。”

曹家在外间将门一掀，嘴里连连叫着“公”直奔两人过来。裴穆忙轻声：

“别说话……他睡着了。”

凉瑾撑着额桃花一眯，周温度又了不少。裴穆倒是一脸温静，走过去坐，将手上药碗递过去：“若信我，就喝了这药吧。我借了客栈的药壶熬的。”凉瑾缓缓抬，桃花中即刻倒映另一双修长的温柔的。

裴穆递了块西糕：“脸都皱了。”

因此，一盘鳜鱼肉，抵得上平常老百姓一年的吃。只有达官贵人，能够稳稳当当地坐上店里古贵的套桌，冒绿光地夹一块香滴的鱼肉。

不过片刻，偌大

裴穆推门来，正巧撞见这一幕。

裴穆早察觉他脸虚白，额冷汗频，这会将人接在怀里，忍不住伸手在那人脸上一掐，皱眉：“总是这样。”

曹光立在旁边，看裴穆轻柔地将凉瑾放在床上躺好，又细细给他垫了被，末了还给他了额溢的细汗。

凉瑾淡淡。这人这两日面瞧着总不大好，这会倒是有了红光，衬得面孔更加致。

第8章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