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柳生的模样，方知上了他的当，可也为时已晚。自己现在的表，完全就是不打自招嘛！

“……真的不笑了？”

光秀觉得自己实在比不上他。他低垂着，双眸中隐隐缱绻着淡淡的哀伤：“可是我很脏……我不去人，更不被人所……”

柳生脚搭在最底一层，悠悠地晃着，继续刚才的话题：“我喜洪哥，洪哥也喜我——我们都是顺应着自己的心。如果太在意世俗的光，那人活着岂不是太累了？”

“有、有什么好笑？”

“所以我才不在意别人怎么看我们。我只知，跟洪哥在一起，哪怕是四逃亡，哪怕是街要饭，我都是开心的。因为只有跟他在一起，我才真真觉得，我是在活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可是……你们都是男人呀？”巾里传来一声闷哼。

“嘿嘿。”柳生搓着手，绽放一个阳光般的微笑。

“呀，对不起，你的样，忍不住……哈哈哈哈！”

光秀就有恼羞成怒：“不理你了！”

光秀本来就不惯被人伺候，现在更是不惯。何况哪有这样脸的？光秀一把夺过柳生手中的巾，自其力。

柳生挠脸，只好没话找话：“话说回来……夜羽跑到哪里去了？昨天晚饭后就一直没见人影？”东张西望找寻，各都看不见其人。

他的侧脸如画卷。也许正因为，他现在“是在活着”，才能这样的神吧。

“因为我喜他呀！”柳生。

他一脸真诚，光秀越过巾边缘看他，又将巾盖了回去，挡住视线。

柳生抱着肚，笑得就像一只发颤的鸭，差就笑断了气。

他不像柳哥哥一样

光秀脸的动作忽然慢了来，他犹豫着，还是问：“柳哥哥，为什么……你能和张大哥那种事呢？”

光秀抬看着他。

他们在最上一层挨着坐。

见光秀真的生气了，鼓着腮帮转要走，柳生急忙赔着笑：“好好好，是我不对，是我错了，我不笑了，光秀大人不记小人过，别与小的一般见识！”

“……”光秀撅着小嘴眉紧蹙，审视着他。

“那种事？”柳生一愣，旋即笑了笑，“啊，你是说我们亲吗？”

柳生站着有累，昨晚腰板使力过度今天还没缓过来，有发酸。柳生就手指侧的石阶，示意光秀一起坐来谈。

柳生就半叉着腰，叹气：“这又有什么要紧？男人也好，女人也好，中意就是中意，了就是了。”他知光秀正顺着巾的边缘偷摸摸看着自己的表，于是用手比了比自己的心位置，“要顺应自己的心。”

这般直言不讳，光秀脸倏地红了。他连忙用巾遮住绯红的脸颊，微微垂了。

“岂敢！岂敢！”

他有觉，自己的肺腑之言似乎唤醒了光秀——他也说不上，只是直觉如此。

柳生献殷勤地抢着去打，将盆放在庭院的石桌上。又去取来光秀的巾，帮光秀猫洗脸一样地囫囵着。

用来隐藏脸的巾就慢慢了来，落到地上。光秀并未弯腰去捡，而是微张着嘴，呆呆地注视着柳生。

柳生的独白似乎带给光秀不亚于昨晚的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