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一死了之。
“三娘zi。”婢女燕儿轻轻地叫了她一声。自从知daochun桃是崔氏的人以后,顺娘就收买了燕儿,为己所用。表面上她还是最看重chun桃,但实际上已经只信任燕儿。
如今顺娘万念俱灰,翻了个shen,没有理会她。
燕儿从袖zi里拿chu一封信:“婢zi今日去买东西,回来时被一个人撞了xia,这信就揣在怀里了。上面写着您的名字,您要不要看看?落款是长安乐胜坊。”
乐胜坊?顺娘只觉得这个地名很熟悉,想起来是阿娘那个锦nang里的。她立刻坐起,一把夺过信,拆开看了起来。看完之后,她的脸一阵青又一阵白,咬住嘴唇。静坐了半晌,终于xia定决心。
只要能让她脱离苦海,日后可以有尊严地活着,她还有什么豁不chu去的?虽然她不知对方是谁,但是阿娘最后留给她的东西。
她走到书案后面坐xia,提笔写了一封回信,然后封好交给燕儿。再三叮嘱:“你将信送chu去,不要被任何人发现。事成之后,我保你荣华富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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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州州学,此夜,云淡风轻。
李晔坐在敞轩里看书,案上dian着两盏烛灯。有一个穿着玄袍的老者提灯而至,问dao:“这么晚了,是谁在这里呀?”
李晔连忙起shen,对老者拜dao:“院长,是学生在这里看书。”
老者把灯举gao一些,看清李晔的脸后,脸一板:“又是你。不是已经举荐你去尚书省受试了吗?还留在这里gan1什么。”
因为临近科举考试,全国的州学几乎都没有剩xia保荐的名额,独湖洲有名考生因私人原因不能参加,所以把名额空了chu来,李绛shen为宰相,自然有本事让李晔来这里ding了那位考生的名额。
原本he对完shen份,再往尚书省一递名帖便可以回去了。但李晔喜huan湖洲州学的环境,加上这里藏书丰富,他忍不住多留了几日,夜夜秉灯苦读。
老院长最不喜huan这些靠着祖荫的官家zi弟,轻轻松松就拿走别人辛苦几年才能得到的名额,对李晔的态度自然也不好。他不guan对方shen份多么显贵,从他这里chu去,就是他的学生,难dao说几句还不行了?
“您别生气。”李晔好脾气地说dao,觉得这个院长有几分恩师的影zi,“学生若gao中,必定记得院长的举荐之功。请圣人亲书门额,为州学争光。”
院长瞪yan,唾沫横飞:“小儿好大的kou气!俗话说,三十老明经、五十少jin士。受试者千人,jin士科及第者不过三十。你当考中容易?若你这年纪能考中jin士,老夫甘愿拜你为师!”
李晔笑了起来:“那学生可就记xia了。他日若有幸雁塔题名,望院长还记得今日所言。”
院长认为这后辈说话好生狂妄,但偏偏态度又十分恭敬,觉不chu无礼的意思。这些官宦zi弟考科举也不过是个名目,能有多少真凭实学?他不信李晔能gao中,chui了chui胡zi,提着灯笼转shen走了。
李晔复又坐回案后,从袖中掏chu帕zica脸上的零星飞沫。丝帕柔ruan,那歪歪扭扭的牡丹花,却有种别样的□□。他收到母亲的来信,云南王已经应xia婚期,等考完科举,他便能迎娶她了。
“郎君!”凤箫快步走过来,“刚刚收到消息,武宁节度使到南诏,看上了木嘉宜。”
李晔沉yin。这武宁节度使徐jin端是朝廷用来牵制河朔三镇的主力,在各藩镇之中,实力雄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