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的声音持续不止，温柔的让人听着动，仿佛声音的主人是在真心实意的为自己着想，掏心掏肺。

“你他妈的听不懂人话吗？”唐远睛充血的破大骂，他怒吼着，绪失控，歇斯底里，声音尖细刺耳，“录音可以伪造！张舒然！录音可以伪造！”

唐远不骂了，也不说话了，他安安静静的靠坐在床，不看怀里的文件，看的是虚空，手上的伤还在血，白被上血迹斑斑。

是他自己的，里面有张舒然的婴儿期，童年，少年，整个青。

“裴闻靳是在利用你，”张舒然叹息，“小远，你从小就很聪明，现在你只是被你自以为的蒙蔽了心智，你傻了。”

唐远狠狠抹了把脸，手上的血到脸上，让他看起来有些怔，他嘴里毫无章法，语无次的说着，“都说我装傻，你以为装傻容易吗？我他妈什么都要想，什么都想要，什么都不想失去！”

唐远迷茫的看着他的发小，“整个张家？”

他们是发小，一起长大的，一辈的兄弟。

张舒然意识到不对劲，他把怀里的人捞来些，低看去，瞳孔倏地一缩。

“噢，越快越好。”唐远说，“可他是我爸花

张舒然不犹豫的说，“我来想办法。”

唐远呆呆的趴在张舒然肩，没反应。

说着说着就神经质的念叨了起来，“我太贪心了，是我的错，我知错了，我错了。”

张舒然一字一顿，充满了让人信服的力量，“对，整个张家。”

唐远的嘴角溢血丝，不知什么时候把给咬破了，自己也像是失去了知觉，连活人的特征都失去了大半。

唐远忽地抬去看张舒然，没停留就把偏向不远，那里有面照片墙，他给对方的十八岁生日礼。

“有我，”张舒然垂把一个创贴贴在他的指关节那里，“我会用整个张家帮你渡过难关。”

张舒然像是不认识唐远似的，先是微微前倾的往后仰，而后又坐直了，死死抿着唇角，脸上一表都没有。

宋朝跟陈列十八岁的礼也是那样，他的，用心收集起来的照片，每一张背后都有写两三句话，为的是将来老了可以翻着看看。

唐远还是没反应。

张舒然严肃的说，“越快越好。”

唐远问他，“那你希望我什么时候让裴闻靳走？”

“你如果不想再追究去，就立刻把他辞掉，不能再让他待在公司里了，他那个位置接到的东西太多，多待一天，你就多一天危险。”

张舒然又把唐远抱住，像兄长一样抚摸着他的后脑勺，“不看就不看了。”

张舒然抿紧的嘴唇动了动，他起去书房拿了一个纸袋回来，一圈圈慢条斯理的绕开了封那里的白线，将纸袋打开，从里面拿一份文件扔到唐远怀里。

唐远像是信了，“他的城府很深，不会没有准备，手里肯定攥着东西，能威胁到公司，又能让自己全而退。”

这话听着有一种蛊惑的味。

张舒然用手掉他嘴角的血，“你想追究，我就帮你让裴闻靳付欺骗你的代价。”

唐远扯了扯沾血的嘴，破了，说话的声音不怎么清晰，“舒然啊，这时候我让裴闻靳走，我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