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书是被贬谪的完颜昌传来的。上次议和，便是由顾行简和他谈的，双方算有些交。他在信中说能够帮忙说服金主议和，条件是他们这边先退兵。

“是。”众官员陆续告退去。张咏坐在旁边，实在是好奇那姑娘的事，想问问清楚。通事舍人站着没有动，顾行简也不抬地问：“通事舍人还有事？”

顾行简“嗯”了一声。

四方馆的通事舍人站在一众官员中，握着袖中的信件，想找机会说话。可好几次他刚要开，又被旁边的官员打断。四方馆隶属于中书省，可以说是顾行简的直属门。前阵四方馆里了奸细这件事，等于在宰相的后院放了把火，他有些心虚。

顾行简活动了左手的手腕，从笔挂上取一只笔，在纸上写东西。他小时候惯用左手，后来方丈说用左手不祥，慢慢纠正他用右手。他现在多是用右手，但是左手写字也完全没有问题。

张咏看到顾行简不提信上的容，而且这封信的名义本来就是私人的，便只挑了自己关心的来问：“你跟那个清河坊的姑娘，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刚刚那个是她？”

完颜昌和完颜宗弼在金国斗得很厉害，完颜昌在这个时候来信，想必是完颜宗弼被英国公打得无法还击，他想趁机压制完颜宗弼，从行台回来。若完颜昌主政，至少宋金边境能够相安无事。而且这从侧面证明，陆彦远还没落在他们的手上。这无疑是个好消息。

与满朝趋炎附势的主和派相比，这些固执己见的主战派老臣，其实真正现了一种气节。

张勇没想到他承认得这么脆，怂恿：“叫来我见见啊。说不定以后就是弟妹了。”那姑娘他虽只见过两面，都还没看清长什么模样。但姿窈窕，白白净净，姿绝对不会差。当年莫凌薇可是都城里响当当的人，苦恋顾行简多年，顾行简都没动心。不知那个姑娘到底有何厉害之。

通事舍人被到名字，绷紧，应：“是。官这里有金国传来的急信，要相爷亲启。”

陆世泽这个人，既然主动提了北征，就不会让整个战事以对己方不利的局面告终。对他来说，一个儿和国家大义摆在前，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这也是为何顾行简跟陆世泽是截然不同的事风格，却十分敬佩他的原因。

通事舍人也不知信上说了什么，但不敢多问，恭敬地退去了。

他们同在朝为官，又参加了同一届科举，只不过顾行简是状元，张咏排在第四，张咏自认彼此之间的交比旁人深厚些。顾行简一般不与朝中大臣往来，也只有张咏能够自由相府。

“小气。看一都不行？”张咏咕哝了一声，瞧这稀罕的样，好像谁要跟他抢似的。张咏见顾行简态度决，又问了一句，“知珩，你是认真的？你终于想成家了？”

“你该走了，我不留饭。”顾行简淡淡。

顾行简写字的手顿了顿，没有否认：“嗯，我想娶她

顾行简伸手，通事舍人便将袖中的信件呈上。

兵侍郎说完以后，事谈得差不多了，顾行简一边写字一边说：“交战之事由枢府拿主意吧。中书门暂且兵不动，几位就这个意思上折。”

“你先回去吧。”顾行简不动声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