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嫣偶尔听二哥提起过，是个低调朴实之人，如今朝堂上有不少年轻的官员,像陶辛这样家世不显赫，为人低调，先前又没有什么大功绩的，的确很难冒。

白玉滢那样心气傲的人，那天来东殿求她已是让她难受不已，回之后这般置，怕是更难熬。

沈嫣望着他，皇上提携孔令晟，还有荣昌侯，如今是陶辛，刑尚书常大人当年也是自己一步步走上来的，他带来的郭大人亦是耿直，还有那几位一直以来都是以继位者为尊的老臣，不知不觉中，皇上已经培植了不少人。

沈嫣将杯放在了窗台上，这角度正好是对着月亮，她靠到他怀里，摇了摇。

纪凛搂住她，嗅到了她发丝间散来的茉莉花香，这觉很安静，又特别的好。

那是沈嫣在书籍上看到的，南平人信奉月神，每到月圆夜时就要供月，一年到三月与九月的供月最为盛大，像是大晋的元宵，要狂上三天三夜。

沿着墙爬长起来的蔷薇开的艳，木槿她们每日照顾的好，这时节日，亭落后像是铺了花墙，花坛中种着的四季月也正开的盛，花团锦簇。

但不论是白家还是白贵妃，沈嫣都不会说上半个饶字，只是药这事儿上，白家这些行径还透了些奇怪，又说不上来。

纪凛的酒杯空了，自顾着添了一杯，还替她也倒满了，漫不经心嗯了声。

“皇上打算如何置？”

“之前船运一事，工侍郎推举过他，年纪轻轻沉稳，办的不错。”

纪凛端起杯呷了一，今年的桂花酿，的确是了许多。

耳畔传来他的声音，转时，纪凛就坐在她的旁。

沈嫣想起了南平人的习俗，奉月。

酒壶空了，坐过半个时辰，夜已深，回了屋后，木槿端上来两杯茶，清酒去腻的，沈嫣这时还没意识自己有了些醉意，只觉得心的兴要比平日里都涨了几分，转看向窗外，屋檐望过去，玄月半遮半掩。

纪凛略有些意不在此：“回之后，除了公众事务之外，一切照旧。”

沈嫣放杯：“今天一早我去过西殿。”

白家大少爷卸任之后就要被送去北岭，对外白家肯定是用了别的由，实际上就是发，北岭那地方，贫瘠不说，一年当中尚有半年时间是冷的，就算是有白家护着，日也不会好过。

沈嫣素来不是善于表达的人，她的行为和动作，

拿了手上的权，再不限自由，不也是变相的贬，至于在中过的如何，那便不是能确保的了。

月神赐予他们五谷丰登，赋予他们心境平和，沈嫣在那南平小姑娘丢的荷包上看到过月的图腾，也在皇上拿来的铜串中看到过这样的刻印。

纪凛的心思放了三分在这景致上，七分都在她上，说了些以往的事，沈嫣的脸上添了绯红，纪凛与她喝过这么多回，清楚她这是将要醉了。

至于白贵妃，白侯爷拿督御史来换她无恙，若继续这么禁去，面儿上总归是不大好。

酒是越喝味儿越的，迎着这满月后归玄的月，夏日的风徐徐着，人自然会平添几分醉意来。

“在想什么？”

所以在听闻皇上要将白家大少爷的差事交给他之后，沈嫣的确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