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为我这孙儿，求娶一亲……望与萧家女，结为秦晋之好。”贺氏忍着咳嗽说完，只觉萧嵩的目光锐利，有如实质。

更何况，什么萧筱、萧娪、萧蓁，说是兰陵萧氏长房，可是，这世间有谁不知，萧家长房虽在，可是却只有萧嵩这一脉才是记在宗谱上的嫡支！

兰陵萧氏传家，仿佛自有一套逻辑，却是并不单以嫡长论之。

“萧郎你同夫君本就是至交好友，咳……”贺氏又低低的咳嗽了一声，然后才继续：“又有我和妹妹一母同胞的谊，临老临了，我这唯一放心不的，便是这几个孙后辈，今日恰逢其会，便冒昧以求，若是萧郎不嫌弃我这长孙，便——”

贺氏又是一阵低声咳嗽，闷得人心里发堵。

萧嵩的脸上虽然还带着笑，但是，在场几人，谁还不知，他此时已经不耐烦到了极。

贺氏想要为自己孙儿求娶的，乃是萧嵩和她妹妹贺氏的亲孙女，哪里是什么至今还远在兰陵的随便哪个萧家女？

“……我却有个不之请，”贺氏抬，看向萧嵩。

“萧嵩！”贺氏带着几分凄厉的一

“待到阿冀弱冠之时”，十年之后，她还能不能活着尚且未知，萧嵩这般约定，莫说是双方交换信，甚至连是哪个人、连个靠谱的约定都没有。

偏她和萧嵩却只说到想要看到孙儿成亲，这是单单只盯上他萧家了啊！

陆冀扶着贺氏，担忧得低声：“阿婆……”

若非贺氏乃是陆象先遗孀、又是他接发妻的亲姊，萧嵩恐怕早就摔门而去。

“……”萧嵩其实很想让她闭嘴别再继续说了，可是，贺氏今天显然是铁了心，无论如何也要把这个“不之请”给说来的。

蓦地，被这样的目光盯着，贺氏早就如同枯木的心里，竟是微微一颤。

他不懂，祖母为何要在今日，如此突兀的替他求亲，那位萧家的女儿，如今也才五岁，裴氏平日门走动，甚至都还不曾带着女儿来过。

良久，萧嵩终于开，他又捋顺了两把胡，稳稳的坐在那里，仍旧是带着三分笑意的模样，掰着手指数：“阿冀如今是才十岁，这会儿定亲还是太早了些，莫说是你我这等世家门阀，便是寻常百姓家的儿女嫁娶，也得十五六岁方可，阿姊莫要心急，过个几年，待到阿冀弱冠之时，便是他阿耶阿娘不急，我肯定也要上门来……容我想想，我萧家这辈的女儿，兰陵长房还有萧筱、萧娪、萧蓁，还有谁来着……反正俱是和阿冀年龄相仿，若是到时候，阿冀还未娶妻，我那侄孙女儿也还未嫁，咱们再来好好商量商量这儿女亲家的喜事！”

贺氏珠几乎都睁大了，她嘴唇颤抖着看向萧嵩，似是从没想到，萧嵩竟然会说这种话来。

萧嵩眸光微闪，脆并不打断贺氏言语，就等她说完为止！

萧嵩脸上依然带着笑，却在心中止不住的腹诽，既然明知是不之请，何必还非要开这一次！

贺氏也不再多言，一时间，此地竟然静得令人心生畏惧。

萧嵩久久未曾言语。

“时间不早，家中还有要事在，我这便——”萧嵩告辞的话语还未说完。

随着贺氏的话语落，陆冀的背脊僵直，十来岁的少年已经渐渐懂事，却又仍旧还很单纯，还看不懂很多长辈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