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香味中，李明雪往上蹭了蹭，馨香呼在青年脖颈上。李明雪喃喃自语：“我要听你的心呀，我好怕你死了。”

回到床上的江唯言额渗汗，躬侧卧，烦恼地低，看自己方翘起的小帐篷。他糊过去了李明雪，让李明雪去洗漱、给受伤的脸上药，但他糊不过去自己的反应。江唯言这时候大脑空白，心累得什么都不想想了，只想囫囵撑过去睡着，有事明早再说。谁料女孩儿上完药后、打着哈欠爬上床，自然无比地掀开被褥爬来，窝了江唯言的怀中。

因为他少年时，第一次重伤要死时，便被李明雪救了；因为李明雪救他后损伤惨重，智力停滞不前，绝无可能背叛他。

然他对李明雪并无儿女私。他心中不以为然，他又不是有病，他怎么可能对一个几岁的小孩生儿女私？李明雪在他里，始终是个不懂事的、需要他的、离开他就寸步难行的小孩。

但是从今晚开始，不一样了。

女孩儿窝在他怀中很快甜甜睡，她紧紧搂着他，整个人缩在他怀中，似怕他离开一般。李明雪细的长发散在床榻上，一绺绕在江唯言的手臂上，黑如绸。她实在是很漂亮的小娘，是那种柔弱的、秀丽的、惹人怜的。若非皇室人都知她智力有问题，像她这样大的，满长安的世家弟都会求娶。

江唯言没说话。

黑夜中，女孩儿喃喃说着梦话

他不跟李明雪说什么，李明雪只有懂和不懂，她不会跟人乱说，让他觉得不安。只有跟李明雪这样的人在一起，谁都不信任的江唯言，才能彻底放松。所以江唯言心甘愿照顾李明雪，偿还李明雪。他和她在一起最舒服，最不恐慌了。

李明雪困顿不已，熬到三更，折腾到这会儿，还抱着江唯言哭了一排，她早就撑不住了。江唯言与她说话，她勉睁开，努力地提起神解释：“我要照顾你嘛。”

江唯言心因反应而产生的燥意不减，同时间，有另一种曾经有过的觉袭击向他。这种觉，他曾经有过：当他跟随在李皎边时，李皎有时候望着他，有时候帮他说话，有时候教他事……他静静地看着那个女郎，万般滋味卡在咙中。

明雪她还不是一般的碰，她是直接摸的关键位。

他顾虑重重，素日沉默，将机会一次次蹉跎，最终一步也没有挪过。

想要拥抱她，又怕伤害她。

为杀手，需要的就是没有。江唯言此人极不讨喜，不喜说话，翻脸无。他铁石心，很少因什么人什么事生同心。他对李皎有好的时候，也能轻易背叛李皎；他此人还没有安全，因李皎总挂念郁明，而不肯信任李皎。他这般不讨喜的人，全心全意相信的一个人，只有一个李明雪。

想要往前走一步，可是又不敢走。

江唯言：“……”

纤瘦的女孩儿搂住他的腰，将脸埋他心脏动的位置，闭上抱着他睡去。

他全僵得动都不敢动，连呼都控制住了。青年声音绷如弦：“明、明雪？你、你怎么跟我睡一张床？”

他听了李明雪话里的困意，知了她在撑着跟自己说话。那种觉难以言说――江唯言伸手，拍了拍她后背，轻声：“睡吧明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