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唯言笑。

江唯言三言两语就说服了好糊的李明雪。毕竟李明雪常年被关在寺庙中，能接到的正常人实在少。就算隔嫂嫂说得再多，李明雪能参考到的夫妻，好像就只有她堂姊那一对。况且郁鹿之可伶俐，给李明雪留了深刻印象。

他勉：“我也不急。”

李明雪站在廊冲他喊：“江哥哥，你明早早些过来，我熬粥给你喝！”

夜雨中越走越远地青年抬手摆了摆手，示意她回去。伞挡着他的面容，他拐个弯，消失在了李明雪的视线中。女孩儿怅然地关门睡，青年走上与她相反的山。山中有个茅草屋，以前打猎人住的，现在归江唯言所有。他漫漫然行在泥泞地上，武靴踩过地上的泥沼，渍溅上他的袍摆。

两个青年衣袍湿漉，立在雨地中，冲江唯言笑：“江兄，又见面了。”

江唯言一顿，打量二人，若有所觉：“唔，你们夜阁？”

堂姊！她都快二十了才嫁的人。她嫁人前，长安也有人碎嘴，说她嫁不去。但你堂姊不是那样的，她是可供挑选的人太多了，需要慢慢挑。什么博成君啊，全拜倒在她裙。很多时候旁人的闲话当不得真，他们说你堂姊嫁不去，她就当真嫁不去呢？你看你现在的堂姊夫，和你堂姊不是好的么？多幸福啊，可比旁人的闲言碎语真实多了。”

江唯言心想：难怪大魏话说得这么顺畅，原来是两个

江唯言冷然看着二人。他面上不动声，心中已起了警惕，握伞的手更紧了。

女孩儿再语重心长：“那江哥哥你快娶嫂嫂吧！你比我姊夫年龄还要大，不早了。”

江唯言在李明雪这里用了晚膳，之后撑伞告别。李明雪言又止，看外雨，想让江唯言留来。但她才打算跟江唯言撇清关系，江唯言三番两次地来找她已经很不妥，再留人来，和之前又有什么区别呢？而在她犹豫时，江唯言已经叮嘱她锁好门窗，任何人敲也不要开，返走了黑夜中。

江唯言目平静地看着二人：“你们认得我？”

他侧半个，后一团黑中，两个人影现。竟是白天那两个人。江唯言握着伞柄的手紧了紧：他并不知后有人跟随，只是多年谨慎的，让他一步三回，试探。谁知一试探，便试探了两个贼。

女孩儿欣然：“那我不考虑嫁人了！”

好在这种话题，李明雪的兴趣并不大。她跟他说了几句话，就捧着她的小本继续去念念有词了。江唯言瞅一，发现是一本谱。李明雪在背这些谱，好以后自己饭。江唯言见她乖巧安静，又怕自己拙跟她扯不清，脆任由她玩去了。

两人凶相，一人狞笑：“江大侠倒还记得！拜你所赐，夜阁覆灭，楼中人躲的躲藏的藏。不过是混饭吃，你当日为了博得长公主殿的好，卖了整座夜阁。你还有脸提起来！”

江唯言忽然停了步，淡声：“阁跟了我一路，该现了吧？”

一人压心火，冷笑：“算了，过去的事就过去了。反正我兄弟二人已经投靠新的主……”

江唯言：“……”

两人笑容齿：“昔日夜阁排名第一的杀手江唯言嘛，谁不认得呢？”

丛木黑魆魆，在夜风斜雨中沙沙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