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这就是魏晋风？如此率而为。

秋姜愣住。

谢衍回过神来，心中一动，借机：“稚女尚未有表字，不知可否请王公相赐？”

王恭素来深居简，和谢远一同周游世界，鲜少评人，尤其是幼者，有多少士求而不得？能得到他这样评价的人，当今世上只有他的首徒陇西李元晔。

宾客讶然，方才抚琴的俊青年此刻声笑：“鸿鹄之志，不输男儿。凤凰飞，贵不可言。”

跪坐中央的草席之上。二加重复方才过程，不过此次有司奉上的是发钗——镶红宝石免金钗。

时人皆赞王恭：“姿仪，洁。濯濯如月之柳，皎皎若皓月之白。”

琅琊王恭？

他的手格外温柔，仿佛初时杨柳的枝叶拂过她的发梢，带来微微的瘙。秋姜有些赧颜，低去，不敢直视他天人般的容颜。

二加礼毕，宾主尽拜。

最后的行礼是为了表明自己日后的志向，代表已经成人了，却不用说。不过有人相问，秋姜也不避讳，笑着答：“千里之行，始于足。”

“有何不可？”在她以为他会拒绝时，王恭避席起，缓缓走到她面前，低用一种别人都听不到的声音轻轻笑：“既然如此，老丈便为你赐字。”

秋姜怔住，终于认了前这人就是方才在庙门遇见的那个执白的士人。想不到修饰衣冠后，居然是这副模样？

有宾客笑问：“女郎言何志耶？”

王恭略一沉，对谢衍：“便取为凤容吧。”转而低，轻轻抚摸她的发鬓，和蔼笑，“便是怀悠（李元晔的表字），我也不曾为他赐字。”

三加上钗冠，王卢氏第三次祝曰：“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兄弟在，以成厥德。黄耇无疆，受天之庆。”

秋姜再回侧殿，更换上与幞相套的大袖长裙曳地礼服，款款而，轻舒双臂向来客展示，然后面向上方挂图跪倒，行正拜礼。

他年十八时娶妻孔氏，二人琴瑟和鸣，十分相。王恭对她一心一意，未置一妾。但是好景不长，孔氏于婚后两年便难产病逝，连婴儿也一同离去。从那以后，王恭便辞官归隐，和挚交谢远一同周游天，独至今。

她怎么也不敢相信前这个白衣飘飘、温文尔雅的俊青年竟然就是闻名遐迩的琅琊王七。

实在天差地别。

四座俱静，就连谢衍也惊说不话来。

王卢氏接过，走到秋姜面前，复又声颂祝辞：“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

这个时代的人喜评人，长者的评至关重要，是中正官评级的重要参考依据，甚至能影响人的一生。王恭是琅琊之首，天名士的代表，他的良言，有如金玉加冕，可遇而不可求。

谢妩姜为她去笄，王卢氏跪为她簪钗，谢妩姜象依礼征地正了正发钗。宾客又祝贺，秋姜去侧殿更换了与上发钗相套的广袖绣花曲裾深衣。

王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