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亲看着他受苦。

但是，另一方的力量，却更大。

对了，她必须要作戏，佯装是真的为他担忧，才能欺瞒韩良，

她反复告诉自己。

是戏。

当她也正要被鲜血淹没时，熟悉的男嗓音，却穿透难以挣脱的梦境，传她的耳中。

「我也舍不得你。」醇厚的嗓音，回在耳畔。

「你忘了吗？」

满的血字，都发尖锐刺耳的呐喊，而后化淌，她全都濡湿了北国人的血。

「没事了。」他柔声问着，抚摸她泪湿的脸儿，不在乎泪的咸，会刺痛伤，「

只是戏啊。

是那个男人的声音，才能让她挣脱恶梦。

「好吃吗？」他舀起一匙贝粥，喂她的中。「那么，就多吃，别让我担心。」他是这么温柔，教她不由自主，想走他的怀抱。

她不会走。

俊的脸庞望着她，薄唇上带着笑，双眸魅难挡。他的温柔，与血海相比，竟让她陷溺得更深。

无数的质问，化为大大小小，细密的北国文，从尸首牵握她的左手窜来，像是鲜红的血蛇，沿着她的左手爬窜而上，染血的文字如虫似蚁，钻探衣，很快布满她的全，她愈是急着搓，血字就愈是艳红，如何也拭不掉。

「你忘了吗？」

梦境，被血泊淹没。

她冷汗直，拚命摇，被拉扯得好痛好痛，半已陷溺在血海中。

一方，是无边的血海，遍地堆积成山，惨死的北国人。全的人都死了，只剩她一人独活，但是万千尸首们起，拖拉着她的左手，齐齐注视着她，众一致，问着——

「别哭。」他的柔声低语，比万千冤魂的呐喊，更清晰可辨。

然后，她看见杵立在门边，忠心耿耿，仍在警戒的韩良。

她靠在他耳畔，回应他每个叫唤。

「你忘了吗？」鲜血涸的双、失去双的漆黑窝，以青紫的唇质问着。「你忘了吗？」

「我不会走。」她答应他。

她在这里。

沉香紧拥怀中的男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告诉自己，这是她梦寐以求的成果，却还是无法遏止心的疼，更无法阻止中的泪。

牵扯左手的力量，却固执的拉住不放。

于是，她不再忍，让泪盈了眶，脸庞。

她在梦中，被两方拉扯着，双方的力量都太过大，扯得她觉整个人，就要被撕裂成两分。

她痛苦而无助的转过去，想哀求另一方放手，却看见握住她右手的，仅仅只有关靖一人。

确保能够继续留在关靖边。

关靖拥抱着她，以额抵着她，轻轻以受伤的指肉，去那些泪。

梦境，紊乱纷扰。

喃喃梦呓。

蒙眬中睁开，她只觉得前的一切，都像是浸在中，直到她觉到双烦湿凉，才知自己在恶梦中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