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脖上套着麻绳的白上了台，他们神麻木，面容枯槁，瘦成一把骨，其中一个虚弱得路都不能走，像条狗似的被人连牵带扯地拖了上去。歌声变得更加响亮，音调很平，让人想到积灰的老屋，发霉的棺材板。

原来是王家“池”啊，魏昭恍然大悟地想。

池不清，它是白的，白得像一锅看不清容的石灰汤。村人们开始跺脚，开始拍手，低低地唱起一支曲调古朴的歌谣。

“不知。”魏昭合地说。

魏昭边并非没人，恰恰相反，除了用来拖着那位长的少数人外，大半个王家村都在这里。他们围着一个巨大的池塘，大人脸上肃穆中透着激动，孩们中满是兴奋，几百双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台。池塘一角搭了个台，村长王得贵站在斜池塘的台端，哦着音调古怪的祭文。

魏昭听到一声尖叫，来自边而非台上。不远，他们夜里见过的白发小胖在地上扭动，绳紧紧勒紧肉中，把他勒得像个粽。他一丝不挂，肤和发净了许多，像被涮洗过了。

少牢，羊、豕也。二牲祭神，谓之少牢。

“剥了，剁了脚，红红一块火上烤……”

“嘘，别怕。”魏昭随说，嫌这声音吵。

没人理他。

“白白，涝山老，王家池里打秋膏……”

村民们不再摆着张麻木冰冷的面孔，他们像在逛庙会，像在过年，像终于打到吃的鬣狗，重的呼汇聚成一片哈哧声，在寂静中格外让人骨悚然。刚才村里的神婆在台上了请神舞，一堆火在台上了起来，如今仪式终于展到了最后。村长的祭文念到了最后，池开始冒泡。

红肉被投了白的池塘中，三五个气泡增加了数倍，池像被烧开。村长喊：“以少牢之奠！祭于涝山之神！”

魏昭和白孩童被人提了起来，带到了台上。白反倒不再叫了，他双打颤，要哭不哭地看着火堆。从上往看，池塘边乌泱泱的都是人，像一群嗷嗷待哺的蛭。他们又在唱“白白”那一段，让人疑心这歌该不会就只有这两句话。

“秋膏可是王家村一大味，山神爷爷吃饱了才赏给我们。”村长说，“要秋膏，得用上天生的白，养得大耳，养上七年才

魏昭跪在先前那两位白留的血泊中，双一错不错地看着沸腾的池塘。起的白越越，有一颗赤红的珠渐渐从正中浮了起来，仿佛池塘睁开一只血的睛。拿着柴刀的汉走了去，一双村姑走了上来，发在后脑盘成一个结，手里拿着一只……刨。

魏昭噗地就笑了声。

二不用邪术，就用大棒来请爷爷我，也自命为邪神信徒？”

雪亮的柴刀被牵着白的汉举了起来。

村长阴沉地看着他，多半不明白他在这时候怎么还笑得来。这老走到魏昭边，怪笑：“后生，你可知什么是秋膏？”

台上的白不见了，两团赤红的肉块被架到了火上，肉香弥漫开来。有孩咽着，扯扯父母的衣服，他们的父母警告地拍开他们的手，说：要让山神爷爷先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