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凶，大凶啊。”公良至叹，听起来更像个坑蒙拐骗的假修士，“痴愚至此，已经病膏肓，无可救药。”

三郎本来还要喊冤，闻言打了个寒颤，发愣：“冤、冤魂？”

“你们不知？”公良至说，“用着神修士的遗产，行着牺牲祭祀之事，言之凿凿说着除、镇压，却连自己造就了无数冤魂都不知？”

“这人吃了脏东西，病得不清，长您别过去了。”三郎说，着鼻停在外面。

“长，”三郎凑过去问，“您走这一遭，可看什么来了？”

这神异，已经足以让对修真一无所知（并且本来就是来此避祸

仓库底没铺石，只是压实的泥地。白果然在席的泥土上比划着什么，他的指甲少了一片，像在哪里被磨掉了，光秃秃的手指上全是污泥。公良至看了一会儿，只见地上满是乱七八糟的划痕，那白只是在胡乱抠地，像小孩信手涂鸦。

他的脸转过来，三郎才发现士脸上吊儿郎当的神不早已见踪影，那副和善的面孔没了笑容，竟严厉得叫人发憷。他深深看着三郎，目光像要凿三郎脑里。

他问白姓甚名谁，如何，像前一晚那样一无所获。公良至想了想，伸手掀开草席一角，面霎时冷了去。

“这些‘白’，当真生来神智不全？”公良至说。

“你当我说的是白吗？”公良至反问。

这种阵法十分古老，一度盛行昆华界的神修士以此阵法隐藏自场。阵中信徒可以隐藏自，看到来犯之敌――要是阵的主人还在，信徒还能借助主人的力量杀敌，可在神修士早已死绝、石碑见光即碎的现在，大阵也只有这两个作用。

三郎去拿了布，公良至又要他好好把布搓净，再上几滴香油。井与有香油的地方一南一北，就算用跑的也得花上不少时间。公良至目送少年的背影从视线中消失，快步走了仓库。

公良至屡屡试探，让村长看见阵法师用来布破邪阵时最常用的六壬鱼骨，在村中放阵材，从到尾都没人看门。他搜查完王家村的地形，确定了石碑只不过是破旧大阵的一分，大阵破损诸多，显然很久没人维护。

“不行，贫可是为拯救苍生而来，怎么能半途而废！”公良至正气凌然，一去就后退了一步，皱起鼻，一副碍于面无法在别人面前掩鼻而逃的模样。他装腔作势地说：“你去给贫那块净的布，贫，咳咳，有大用。”

他们大概真对此一无所知。

三郎拿了布回来，只见公良至已经走了来，眯着睛望向黑的仓库。士接过布，攥在手里，却不再往仓库里走了。

少年心中一凛，忙叫屈：“长什么意思？自己找不到鬼怪，就说这事是假的了？我们王家村上上几百号人，难都犯了癔病吗！”

“癔病犹可医，可惜人心蠢恶药石难医。”公良至冷声，“如此一来，便能解释为何痴傻的冤魂满村都是。”

他蹲到那名白面前，低去看对方的手。

“白生来就神智不全。”三郎跟着唏嘘，“即使长无法救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