禧哭声一片，霍长渊在其中，仍旧是怔怔看着，没有泪，失了魂一样。

周皇后跪的第一天就病了，许多事都是李贵妃在料理，她深知太皇太后不会希望这些孩们这般辛苦，让人备足了厚实的衣和跪的褥，里外都安置妥当，不至于累倒那么多人。

霍长渊就着地上蒲团挨着灵柩倚靠而坐，哪儿都冷冰冰的，就好像他的心，他从没想过太离开自己会怎样，也拒绝去想，可现实却这样措手不及，他想挨着太，离得近儿，哪怕是托梦也想再见她一面，可是再没有过。

与寒山寺的丧钟一直未停，郾城的正月里，寒风犹是冷厉肆，天空灰蒙蒙一片。

太孙霍文瑄就跪在霍长渊旁，红着眶，一张张的往盆里添纸钱。

她或许早就有预自己命不久矣，却又要来宽他们……

太皇太后的丧事由皇帝亲自料理，诏三公典丧事，赐号‘慈懿’，太皇太后一生慈善，受后辈敬重，受百姓。

霍长渊抬起看她，嘴角微颤，发不声来。

所幸太皇太后走的时候，边人有不少，李贵妃这段时间都是日夜侍奉的，皇上也送了最后一程，可就是她最最疼的玄孙没能见她最后一面。

皇上说完这句，里又一次盈了泪光：“皇祖母去时没苦痛，是喜丧，她平日里最是疼你，你这般，怕是让她去的不安心。”

“吃些东西，等会儿我再陪你来。”之后还有三日，纵然知他

赵菁菁在偏殿喝过半盅姜茶后问人世在何，随即来到了灵堂外。

赵菁菁随同皇室女眷，一直守在禧，哭灵三日，许多羸弱的都守不住。

跪过三日哭灵后，后三日夜里不必跪着，但皇家孙仍旧需要守灵。

霍长渊轻颤了，红着眶却至此都未落一滴泪，他也不喊太医了，只是整个人像是失了魂一般跪在那儿，不肯接受这现实。

墙外飘扬的是白的灵幡，整个郾城始终都笼罩在国丧的愁绪中。

日，如今外都是事，年关不太平，他劳万分，人看起来一老了许多。

天亮了，大雪覆盖了整座郾城，里外白雪皑皑，禧外跪满了女眷。

殿的铜炉里烧着金丝炭，火烧得不旺，娥嬷嬷亦是悄无声息的，一是为太皇太后，二是为了守灵之人，仿佛重一儿，就惊扰了。

“偏殿送了姜茶还有吃，你一天没吃东西了，去吃一些。”赵菁菁走到他旁劝。

灵堂哭声低沉，梨花白菊铺了一地，人人的声都是哑的，素日里太皇太后待那些孩们多好，这些孩就有多不舍她离开。

赵菁菁忙抹了把泪上前扶住他，看一榻上阖目的太皇太后。

无数个火盆被置在了走廊里，雪地里还搭了临时的白帐篷，喜庆的红灯笼尽数撤，白绫奠灯，与雪混在一起，一片哭寂。

举国哀悼，哭灵三日，再行三日守灵，第七日丧。

就是两天前而已，老人家才拉着自己的手说的那些话，如今看来仿佛是临终托付，那双里曾有不舍眷恋，和无奈，当时不觉，此刻异常心酸悲痛难忍。

太皇太后总说，人活到她这岁数，还有什么不通透的，有什么看不明白的，也早就算的到自己的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