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悲恸，苦楚。

“平林地震那年你发现一个小男孩，你们没能把他救来，你自责了很久，我们都知，当时的况大家都清楚，钢筋穿透腔，就算你们当时给挖来，在当时那个救护条件，他也很难活来。”

“其实你去大队好的，至少这些以后看不到了，工作也轻松，我知你这样会觉得之前几年都白练了，但有时候救人，不一定要上前线，消防消防，一方面消，一方面防，咱把防好了，消的工作就少了，你说是不是？”

林陆骁低着，边拍着兜找打火机，边问：“说什么了？”

男孩的神，让林陆骁在往后的好几年里，只要一闭，他仿佛就能看见那双睛。

这些事，总有人要啊。

最痛的还不是这些。

他无法用言语去形容当时男孩的神，但如果真要说的话。

就在余震把土堆震塌的前一刻。

张书记问：“什么神？”

林陆骁没了心，把唇间的烟拿来，丢桌上，往床靠，淡淡说，“苦。”

林陆骁自己也深知这，别说当时本挖不来，就算能把他挖来，当时的医疗设备那么紧张，他也很难活来，队里决定放弃，也是为了节省时间展开其他救援，毕竟，谁也想不到一波余震会在什么时候来。

张书记叹气，说：“前阵去看了老队长，人现在好的，养养花，种种草，还跟我念叨你来着，人老了，年纪上去了，就容易想起以前的事儿，细细碎碎的，跟我叨叨，听着觉也不错，他跟我说，带过那么多年兵，就属你最有味儿，也跟我说，让你了大队改改！还有啊，陆骁，有些事儿，你该好好考虑，关乎前途跟未来。”

最痛的是，在火场，远远看着队友被冲击波轰开时，你还不能往回冲，还得抱着伤患往前走。

多兵！就没见过脾气那么的臭小！最可气的是，每次还被他怼得我都没脾气了！”

可是能怎么办？

林陆骁歪着脖夹手机，弯腰去摸桌上的烟盒，取了一支，在嘴里，说：“不像，每次见着他们，他们都恨不得拿烟灰缸砸死我。”

张书记继续说：“这几年，断断续续听过兵们不少抱怨，咱没日没夜尽心尽力救人，而有些老百姓还觉得咱白拿了纳税人的钱，我们以最快的速度到达现场，可人家还觉得咱不够快，应该打完电话就立现，我们都应该是金刚狼，蜘蛛侠，会穿墙，会飞，会爬摩天大楼。救援现场，恨不得让我们去以命换命救他们的亲人朋友来，有些话陆陆续续听多了确实伤人心呐！你说说这些官兵也都是爹生娘养的，有些才十八九岁，一伤一疤，可也是把这些话默默往肚里咽。他们不知咱二十四小时待命，接了警，你就是在上厕所也得把屎夹断冲来，他们看我们外面穿得整整齐齐，可他们不知好几个弟兄大冬天的里只有一件背心就赶着战备号往前冲。”

这人呐，有时候就是，吃苦，受苦，偏偏看不得苦。

张书记在那呵呵笑，“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老队长都跟我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