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娘心里惊讶的很，见锦宜坐在梳妆台前，打量镜里自己的脸，又喃喃：“我这里没有眉黛，胭脂也少，稍后叫事再置买一些才好。”

林嬷嬷跟张嬷嬷两个，本以为桓素舸心欠佳，是不愿意在这时候会客的。正要领着小丫面去辞了，桓素舸却偏吩咐把人请来，顺便，再请小过来。

次日，林侍郎家里来了人，原来是林夫人，陪着过门的儿媳妇朱静儿来探访兼回礼了。

虽然是随手的动作，姿势却如此曼妙，纤纤手指好像是一朵玉白的花儿，腕上的玉镯被窗外的一丝微光照到，转，投影在锦宜的脸上，那只上了一儿胭脂的唇角恰到好的上挑，底艳光潋滟，倒像是个不折不扣的临照花之人。

锦宜来到夫人房里的时候，林夫人已经带着儿媳落了座，正在跟桓素舸寒暄。

这一天，便如此波澜不惊的过了。

桓素舸：“是呀，嫁了

娘愣了愣，锦宜从来都素面天生，对于涂脂抹粉敬谢不，什么胭脂眉黛，更是唯恐避之不及，今儿却是怎么了，她迟疑地叫了声：“姑娘……”

锦宜听了这句，似乎脸红了红，羞赧地低了。

脸上打两分笑意，桓素舸：“锦宜是越发知礼了，昔日叫她来见客，都是小丫似的跑来，今儿倒是特意妆了些，夫人你看，是不是比平日里更好看了？”

***

林夫人的目光掠过锦宜额那一儿伤，也笑：“姑娘从小儿就丽质天生的，略施脂粉就更了。何况毕竟是大姑娘了，过了年也要嫁人的呢。”

起的时候，她举手轻轻一撩鬓角。

郦老娘为着孙的缘故，倒也十分谅，就站在外，仰张望了会儿，又吩咐底人好生伺候，叫雪松也多陪陪媳妇儿，就仍喜喜地回去了。

原先娘当然也认为林清佳是锦宜的良人，但是……这写意楼里几乎摔断了，渭河畔吃了耳光，去吃喜酒又打破了，这林家仿佛跟锦宜犯冲一样，所以这会儿只看锦宜的意思，她要去就去，不去自然也好。

锦宜也一怔，望着镜里自己朦朦胧胧的影，忙坐直了：“没什么，好了娘，咱们过去吧，别叫人等久了。”

锦宜房里，娘先听说林家来人，夫人命过去相见，便有些为难地看锦宜。

锦宜正拿着那练手的中衣打量，听了消息，像是听了什么令人惊奇的有趣之事，她思忖片刻，便起更衣，又重新整理妆面。

见了锦宜，林夫人虽是长辈之尊，却也不由地站起来，朱静儿更是不消说，而已起相迎。

锦宜向着夫人行了礼，跟朱静儿对行过礼，又见过桓素舸，才又落座。

两人面面厮觑，只好从命，一个在里帮着梳妆整理，一个外命丫们分行事。

昨晚上被雪松训后，郦老娘还像是斗败了的公鸡，无打采，这会儿就把心思都放在了没世的孙儿上，她回到屋里后，就嚷嚷着让底人找远当年穿过的衣裳，突然又想到过去这么多年，那些衣裳也早老旧，这新孙又格外贵，便又一叠声人去找好料，她得亲手给孙儿衣裳。

桓素舸上打量她一，看见她仍着那枚镯，一时恨不得立刻给她摔成粉碎，免得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