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前就来过那么一次。当年，二十多年前，他在大院门埋伏了两个星期，白天啃馒，晚上宿街，就憋着那个人，直到有一天，赶上姓陆的少爷放松警惕胆大包天，竟然走夜路耍单。黑暗的一条小巷里，刀刀见血……

“是我认的一个哥哥……”

两站在门外，还在互相掰扯。

邵钧笑嘻嘻的：“顺。”

罗的一西装，是些天邵钧带这人专门上王府井档男装店订的。

“乖，见姥爷了。”

邵钧说：“姥爷，我上就到！”

邵钧平时从未喊过罗一声“哥”，从来都是喊“老二”，“老二你忒么给我过来”，可是今儿个见姥爷姥姥，总不能还那么放肆忘形，“我们家老二”，这算什么称呼？罗比他大十几岁，他叔叔也够了，他喊一声哥，一儿都没吃亏。

气得差儿把一盆剥好的西红柿瓤扣地板上：“不想来看我，以后都甭来了。”

邵钧带罗去店里量定。裁量罗的大围，邵钧说：“咋这？跟你三爷的腰围差不多了。”

老爷莫名其妙的：“你带谁来就带谁，你自个儿过来吃饭就成！”

邵钧垂着，紧张起来就不停地搓鼻梁，耳朵发红，声音难得的：“姥爷，这就是我跟您说的，我……我哥。”

罗一路开着车，车后座上带着包装鲜亮规整的烟，酒，心匣，见娘家人的老三样儿。

“妈的这丝巾勒死老了。”

罗平时穿得随意，不像罗小三儿成天瞎捯饬，满脑袋发胶，胳肢窝里古龙，人五人六的，他平时就穿宽松的绸布棉布衬衫，厚底布鞋，后腰挂一条防的链锁，车后备箱里横着一条钢。给罗买合衣服，也不好买。这人膛厚实，肩膀很宽，大壮，像欧男人的范儿。国行的不男不女的所谓时髦款式，嘬的瘦，他全不去。

罗冷哼着：“顺你的吗？”

“你当老三岁小孩，吃饭用个围嘴儿去吗？”

邵钧掰住罗的巴，嘴唇贴上去，堵住这人的满腹牢……

罗皱眉嘟囔着。

门一阵动，大门突然打开了：“钧钧，来了？”

邵钧特细心地给罗拾掇，胡用剃刀刮得净妥帖，白衬衫一尘不染，西装致括，脖上还系个碎花领巾。

“别忘叫姥爷！”

“我就是提前跟您打个招呼，怕吓着您！我今天带我一哥们儿来咱家吃个饭。”

“叫你姥姥的……”

邵钧在大院门的警备室登了记，车缓缓开去。

罗这辈还是一回，大摇大摆光明正大到首长大院这种地方。

“给三爷我好好地表现。”

罗两手拎着好几大包东西，昂，惊愕地注视着前的老爷。

……

儿都随妈，闺女又随爹。邵钧长得像极了他妈妈顾晓影，母俩都苗条漂亮，顾晓影又长得像爸爸，所以这一家特别像。老爷当年有一副年轻时穿军装的黑白小照，简直跟邵钧警帽的照片一模一样。只是各人气质迥异，姥爷端庄正气，邵

他这时候才明白，这位老爷大街上萍相逢，为啥看在里如此熟，面善，总觉着在哪里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