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莎以为自己听错了。她双手交握，抬看向阿贝斯亲王，茫然地重复了一遍。

        “……旅行？”

        这件事立即得到了安排。

        但亲王抿了抿唇，还在继续说话。他的声音有一些涩，像是不知怎样措辞最为合适：“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沿途旅行。”

        ……她死了。

这让路易莎不知如何是好。从上讲，她已不愿再待在这座庄园里，看到她那个与亡面貌相似的外甥，但从理智上讲，她又并不愿意放弃这个来之不易的外机会。

        随后她看见自己躺在门一间调深艳的陌生卧房里，平躺在床帏掩盖的床上。

        她先是看到一条长廊，长廊上站满亲王的眷属，也有来自她母国的封臣。医师匆匆走过来，又有医师接替他走门。几名侍女在尖叫和哭泣。在这低低的啜泣的烘托，走廊反而显得安静到可怕。

        她翻过，躺到亲王的怀里。

        路易莎定了定神，慢慢的放松的躺回枕上。

        他们登上车。

        他又确认了一遍：“路易莎，你还好吗？”

        亲王把手背抵在她柔白的脸颊上：“是的。我们可以去圣格拉斯，或者沿柯瑞特家的特弥纳城方向到达滨海。”

        路易莎说：“是啊，我们存活在这世上，多么不幸，又多么幸运，都只拥有一生。”

        亲王的手臂从她后圈过来，圈住她柔温的腹。

        卧房里有安神的香薰气味，安抚了她的绪。床帏上的玫瑰族徽闪着金光，映在珊瑚的缎面上，像极了稍纵即逝的朝霞。而亲王脸上则是可以被称为温和纵容的表。

        亲王转过，有些疑惑的问：“……嗯？”

        阿贝斯亲王也站在床边。这位尊贵的血族贵族，她的丈夫――他依然是那样一副苍白瘦削的面貌，黑礼服的金扣一丝不苟。他没有关注那个婴儿，而是面无表凝视着被褥间的路易莎。

        他后是华的车，透过车帘与车窗的隙，更远是辉煌的日的光芒。

        “天啊……那真是，”路易莎缓慢地吐一气，她猛地站起来，在几名侍女面前紧紧握住亲王的手，脸上骤然浮现花朵般鲜活的神，“那真是非常非常的好。”

        路易莎侧，第一次主动亲吻了阿贝斯亲王。

        “我很好，殿。”她回答说。

        －－－

        好像躺在床上的是他本人，又好像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在几个月的旅途之后，路易莎了一个梦。

        蜜金的帐像一卷空白的画布。

        亲王的吐息拂在她的：“血族也只有一生。”

        “怎么了？”路易莎听见他低哑、带一南地音的声音。

        路易莎微微弯腰车厢，拉好遮阳的黑车帘，坐到穿斗篷的亲王旁。

        毕竟对她来说，能够离开那座幽暗的城堡，实在是一件非常难得的事，也有效消遣了她的寂寞，以至于颠簸的路途都变得可以忍受。

        就在这明亮艳丽的房间里，路易莎看见床上的自己紧闭着双，脸青白，像一座诡异不详的大理石雕塑。她的肤被汗浸得闪光，双臂平展，膛毫无起伏。

        房间里灯火通明，没有一丝风，烛火颤也不颤。窗前的丝绒帘幕像血一样鲜红。郁的血腥味也充斥在卧房里。

        “殿。”她轻轻说。

        胡丽亚躬抱起一个婴儿。她这位第一侍女的脸上充满木然，就像心碎的克拉拉那样。胡丽亚怀里的婴儿浑青紫，上还有羊、胎粪和血迹种种脏污，一动也不动，简直像一个死婴。一旁有的侍女赶忙从胡丽亚手里抱住这来之不易的继承人，用绸缎拭婴儿上的污迹，轻轻拍打他的脊背。

        两天后，里昂公爵再一次举办宴会来送别自己的妻妹与连襟，并对他们不能久留表示遗憾。这宴会上充满矫饰的音乐和陈旧的菜，一如他们生活的世界，日复一日毫无变化。但路易莎的心变得轻松多了。

        “大陆何其广阔。”她说，“可是人却只有一生。”

        路易莎冷汗淋漓地醒来。

        她很快又迟疑着说：“我……只是在想先前和你讨论过的事，以及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