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这副郑重模样，燕归别扭地“嘁”一声，心底惊讶，他闷：“我又没怪你，不过，我没想到你会这样说。”

        殷晴忽然粲然一笑：“我就想像现在这样，寻一知己作伴，去游山玩，所以…就这样就好。”

        “我知你想说什么，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何我与其它正弟不同，其实很简单啦，比起旁人说什么，我更相信自己看见的，况且…况且就如你所言――你只对我好。”脸颊温度上升，她睛忽闪。

        游山玩…

        “名门正派一向规矩多，蛊门虽几近湮灭，在多数人中也与教并无区别，大多人只会视我于异类。”正如今日洛家那伙人，分明抢人在先，斩杀小青小红在后，声声不惜死也要抓他。

        “并且有些事于我是好，但于你而言未必是，就像师尊希望我留在昆仑山，他总说是为了我好，但其实我一也不想留在山上，我就想――”

        香雾云鬟湿，清辉玉臂寒。

”

        殷晴虽一开始辨认他的份，也是怕他，但好似从未因他自蛊门，就冷相待。

        而与她在一块时，燕归总觉得很潇洒自在，没有世俗的教条纲礼、条条框框所缚，泾胄分明的善恶两人又无比默契，她善却不愚善，知晓他恶，亦不像旁人那样恨不能扬剑与之划清界限，反而另有自己的理论。

        见他一副狼狈样，殷晴扑嗤一笑，阵阵清脆如银铃的笑声，在寂寂夜里，空谷回响。

        “知己？”少年目光一深，唇边翘起一个弧度，一动不动地看她。

        注：

        “殷晴。”少年磨齿回神，一把抹去脸上，阴沉沉笑一，大步踏中：“不怕死对吧？等着，我要你好看。”

        所谓可陶，花可愁，前一株艳芙蓉花临自照，两相齐全，燕归滞步顿足，浑燥，幽幽底有两簇火在烧。

        殷晴毫无觉察，只看他站住不动，掬起一捧抬手向他洒来：“燕不恕，你在嘛？”

        害怕大家不懂得殷晴的脑回路，这里给大家解释一，殷晴有自己的一套事原则，由于她不知自己一家被灭门的事，她对于教那种坏的概念其实很朦胧，就好像小的时候家里人给你讲鬼故事，说你不睡觉，有熊婆婆要来吃你的手指，要你不要熬夜早睡，你长大一之后发现本没有这个熊婆婆，就对大人的话产生了怀疑。

        况且燕归从来没当着她的面杀过人，很多时候她觉得燕归就只是吓她，再加上燕归对她真的好，所以她的认知跟上帝视角是不一样的。

        “嗯？”燕归愣住。

        她心加速：“我能受到。”

        殷晴本的善恶观没有那么烈，因为哥哥替她背负了所有，哥哥很恨教中人，他就嫉恶如仇，但殷晴不是。

        --

        醉月悠悠，漱石休休。

        说就，动如脱兔，殷晴几便跑里，踢掉鞋履，提着裙摆，哪料惊起一池鱼，纷纷跃起扑腾，再砸中，溅了她一花。

        “我不该那么说。”殷晴神真挚：“我不该以己推人，求你去善事。我总是很天真地去思考一些事，我觉得那是好的，可却忘了未经人苦，莫劝人善。”

        殷晴心思玲珑，一即通。

        燕归看她看得神，防不及防浇了个淋盖脸，一脸茫然地眨眨，被呛着咳了一。

        香雾云鬟湿，清辉玉臂寒。――《月夜》唐杜甫

        妈鸭他们明明没说“我喜你”，怎么每天都像在互相告白。

        “不恕！好多小鱼，哈哈…好，它们会咬我，好呀，你快来。”她笑得眉欣，满脸雀跃，全不知自个儿衣裳湿透，颈冰肌莹，婀娜姿落少年底。

        她想也不想，脱而：“这…这正好有，不如我们去玩？”

        即便他坏，即便他不是好人，可正如菩萨杀人，恶鬼心慈，这举世难寻的独一无二。谁不会心动呢？

        不必勉从善。

        燕归眸光一暗，中涩，凸起的结一，他看她，朦胧汽里，少女像雾又像花。

        真是气死他得了，胆大得很，还敢笑他。

        醉月悠悠，漱石休休，可陶，花可愁――吴西逸的《蟾曲・山间书事》

        殷晴脸一红，像是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打张望四周，错开他的目光，脑拼命想着该说些什么才好，睛一瞟，看见前方池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