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修仙之人，寿随数长，不衰不老，御风而行，饥寒不侵，无穷奥妙，非只一端，你行浅，莫要贪恋人间富贵，安心跟着师傅修行，总有一天能像师父一样滴……」

        张洛一把拿过酒葫芦，咕嘟咕嘟灌了好几。

        老士啪地给了张洛一脑瓢，吓得张洛几乎蹦了起来。

        喊声的是客栈老板娘，张洛心一紧，莫非死的正是刚才袁老说的那个跟着风尘女上楼的汉？张洛有心瞧个闹，便把铜板握在手里，随着人群一乌泱地涌到客栈外，只见几个衙门里的公人上楼，一会的功夫，抬一尸，张洛踮脚观瞧，见那死尸不穿衣裳，瘦如枯藁面目狰狞，却可据那人的发型依稀可辩，正是方才光顾卦摊的顾客。

        老士捋着胡得意到。

        「得得得……袁老，你可真是……哎呀你……」

        张洛好奇到。

        张洛扯掉脸上卦图恼到。

        「呸！说这等丧气话。」

        张洛自言自语到。

        「捉妖捉不了算卦又没人来，我看我还是专心要饭吧。」

        「袁老！你哭甚的？」

        「哎，瞎扯呗……」

        「咋？您可歇歇吧，省力吧，照这么去，晚上能吃顿乎的就不错了。」

        「哎呦我的徒儿呀……你走得咋就这么快耶……刚才还给为师买酒，现在人就没了耶……」

        不过上梁不正，梁也有歪，来关外的这些日里净跟着师父摆摊算卦，饥一顿饱一顿的时候，也常抵押袍赌几文酒钱，好在见好就收，不至于把一行输了去。

比老士净周整多了，至少一衣服没烂到全是补丁的程度，也能看袍的灰，小士坐起来比老士一，站起来更比寻常人一，相比师父乞丐似的造型，小士的眉间多了些正气，却又常神态自若地松两条正气凛然的剑眉，俨然一派遗世独立却又气宇轩昂的天官之相，小士的睛很大，泛着清亮的光，鼻也很，若是再细心捯饬捯饬，便更显英俊了。

        老士扯起长音，悠然自得地说到：「这群妖，骗不过俺的慧，洛儿，你当满集的百姓，都是人嘛？非也，非也……」

        「也叫黑里，别看名不好听，还邪乎呢，据说是个邪教还是啥别的，我也说不清楚，据说里有不少邪乎的妖人，尤其是漂亮的女妖人，特别多，专采男阳气，还有就是聚众淫乱啥的，衙门一开始还不想，这不，这个月都第三个了，闹人命了，据说知府正洒人去探访这黑里的总坛呢……」

        张洛顺着师父的手指方向一看，见方才那个顾客边多了个花枝招展的风尘女，那汉手脚不老实，净朝女翘起的屁上摸，那女倒也不恼，任由那汉掐玩那两肉。

        「非也……此女乃雉所化，要那汉的气哩……」

        张洛猛地一惊，上蹭地弹了起来，见老士正扯着烂袖，一边嚎啕大哭，一边自顾自地起泪来。

        地传来一声男人的大叫，张洛本不想理会，随即便又听见一声大喊：「死人啦，死人啦！」

        「得，您神通广大，想您早年间说的话为徒也信了不少，结果倒是对的少假的多，倒叫别人把我当个小疯了，此番任您胡诌，就当我是信了吧……」

        「张洛，你起来，师父跟你说事儿。」

        不过在张洛心里师父到底是师父，有些话虽听上去前因不搭后果，想起来却每每灵验，只是相久了，师父哪句话胡诌，哪句话正经，百川归海，一发分不清泾渭清浊了。

        「嗨，您那套嗑骗骗外行就得了，不就是赚几钱银嘛……还有，什么诸仙鏖战，什么大劫什么的，您也甭再跟俺说了，等咱赚够了钱，咱把咱住的破观修修，我再辟几亩地，我就种地给您老送终就得了……」

        张洛起掂了掂手上两个铜板：「你在这等着，我赚钱回来。」

        「非也，没有妖，要捉妖的士有啥用？」

        「看好就收啊～」

        「不就是嫖……」

        张洛平日里并非程之徒，只是和袁老相时就分外轻松，任张洛说什么，袁老更不计较，张洛便把那不正经的闲白片儿汤话，一脑地翻来对付这不着调的老。

        「娘呀……邪乎了，刚才看他还是膀大腰圆的，这会儿怎么让人成个蚂蚱了呢？」

        「哎，许又是艳香鱼派的了……」

        「你看那……对，看那……」

        随时正午光景却格外凉，张洛趴了一会，不觉有些困了，便掀起卦图，盖在脸上挡着日光，自顾自睡起午觉来。

        小士张洛不等师父吩咐，倒又躺了。

        张洛不耐烦到。

        老士揭开小士脸上的卦图，单手把小士拽了起来。

        「这老……」

        旁一人喃喃到。

        「艳香鱼派？」

        张洛拿着铜板刚到小赌坊，只听赌坊边的客栈「啊」

        袁老依在边的包袱上，自顾自地喝起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