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宛吻了吻他的手腕：“我也是最普通的野孩，家乡在青州最靠东的一个临海小村，又穷又破，因为有小姨在，我并未吃太多苦。这些年我一直没有勇气回去，怕景伤，不过现在有了你，我就不怕了。”

“我在大荒听一个很坏的妖伶人唱过一样的。”

叶小宛柔声：“这是伶人都会唱的曲，妖伶人会也没什么稀奇。你不喜，那我换首。”

周璟愣了一：“现在？可是元曦他们……”

赵振难免羡慕嫉妒恨，酸溜溜地叹：“不怎么说，人没事就好。昨晚的事我也向村执事散修提过，不知他们会查怎样结果。对了，舒师妹可要用些饭？”

周璟默然片刻，似是不大愿意说起这个，然而终究妥协了：“我是荆州人，生在一个小山村，只是最普通的野孩。后来，后来……家破人亡……”

叶小宛梳的动作未停：“这是小姨教我的歌。”

*

舒语柳提及昨夜经历，却有些迷惘：“我离开伶馆时，已有八分醉，本想去半山坡海棠林那里风冷静一，可后来我听到有人叫我名字……再后来我也记不清……”

舒语

“昨日我太过荒唐，喝了些酒竟然说那么多疯话！”她躬长揖不起，脖耳朵都臊得通红，“诸位师兄师邀请我同游，本是幸事，却被我败了兴致，我真是疯了！”

“你是何方人士？太上脉前是什么的？”

周璟低声问：“你小姨莫非去世了？”

“为什么？”

舒语柳难堪得半晌说不话。

她抬起脸来，晨间暧昧日光隔着纱帐在她眸里，那双会说话的睛此时柔似，语还休。

歌？”

她摇了摇，过得半晌，忽然：“丛华师兄，我想你陪我回一趟老家，就我们两个，就现在。”

赵振见她如此态，索只问：“舒师妹，你离开伶馆后，去了何？遇到何事？可还记得？”

她很快便走近，却只沿着床边俯，将脑袋放在他上，声音很轻：“昨天丛华师兄听了我那么多事，我也想听听丛华师兄的事。”

舒语柳比他还摸不着脑：“我就算醉了，也不至于对付不了魅妖……我是被魅妖晕过去的？”

叫名字？赵振摸不着脑：“舒师妹没见着魅妖？”

这得问叶小宛，昨天是她把舒语柳背紫藤花廊，然而她跟丛华到现在都不见人影，房门至今不开，敲了门也没反应，多半找地方谈说去了。

周璟用手指缓缓梳理她密的长发：“想听什么事？我叫周璟，字丛华，太上一脉排行老七，脾气坏，喝酒，都是你知的。”

他倏地合拢嘴，再也不说。

赵振客气地安抚几句，想起她昨夜失常的模样，到底忍不住笑：“舒师妹以后还是少饮些为好。”

“我不知。”她幽幽地说着，“不过就算是活着，也生不如死吧。”

他所有的话都吞回去，了。

实不知什么缘故，不过是些许怨气小火苗，竟突成燎原之势，醒后回想经历，当真如疯了一般。以前醉酒也没有这样过，可辩解毫无意义，她唯有垂赔礼。

“别唱了。”周璟翻坐起，招了招手，“过来。”

隔日舒语柳醒后，一件事便是诚惶诚恐地找众人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