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期将信将疑，裴昭已凑近了些，就着熹微晨光端详了一晌。

她叫来中仆妇，那些人却一雾，“太后娘娘问中秋宴？陛都已安置好了，只消太后娘娘去一趟西边。”

见她醒来，裴昭便站起来，“母后。”

老太妃们跟这个凭空冒来的顾小太后并不相熟，只有从前的王婕妤和林淑妃等人是跟她姑姑

裴昭亲自传了早膳服侍她吃过，这才到前朝去。到了晌午，却又来了一趟，陪她用着午膳，突然说：“中秋宴有儿臣持，母后安心养伤，不必经手了。”

期不再说话，只闭了任她拿了药粉打理。那黄铜剪只是剪灯花的，刀刃不过寸许长，虽然齐没左边，可终究只不过剜块肉来，血得虽多，却并没有伤及要害，只是动作起来疼得很。

这些事佳期不擅长，加上中人丁不旺，向来能省则省，只是中秋这节历逃不过，毕竟要图个亲族齐整，并且平帝的老太妃们都要过节，算起来都是她没见过几面的“妹”，不好连这闹都不给。

西边便是老太妃们的居所，到了这一步，便当真是万事俱备了。佳期有些讪讪的，忙叫人送了心去裴昭的书房致谢。及至次日早间，便乘銮舆往西边去。

裴昭立刻伸一只手来住她的肩，相不过一瞬，立刻离开来，有些无措似的，苍白的睛有些发红，“不知母后伤在何，儿臣鲁莽。”

他乌黑透亮的珠被晨光照得透杏仁颜，格外剔透，看得人心里七上八。佳期不禁向后一躲，牵动伤，霎时“嘶”的一声。

她连忙摇摇。裴昭便一笑，“那便是了。”

她在这上笨极了，往年中秋，都是裴琅派人来手把手地教，于是她少不得被裴琅在场面上或私里冷嘲讽。所以裴昭这么一说，她便松了气，又十分愧疚，“这可不是陛的分事，不好让陛去忙活。”

佳期疼得又了一汗，青瞬喂了些安神药，她方才昏昏沉沉睡了，还记着叮嘱：“别走漏消息给陛。”

她正捂着伤，正是，裴昭看了一便明白过来，仍是顾忌男女大防，立刻移开了目光。

裴昭依旧皱了皱眉，“都说了不要。”

那一笑有些许促狭，有他上罕见的少年气。佳期一想起了前日的话，笑：“哦，哀家明白了，陛怕哀家张罗选妃。”

但小皇帝到底还是知了。天还未亮时，药力过了，佳期疼醒过来，睁便吓了一，因为榻前坐着一个人，白皙文雅，正是裴昭。

他脸上一表都没有，佳期想起李太医说的那些话，心里有些没底，偏偏青瞬不在，正急得冒汗，裴昭已经说：“听说李太医酒后失仪，将母后认成了仇家，用刀伤了母后，儿臣来看看。”

这时其实离中秋还远得很，佳期也并未真打算让他一个半大孩经手那些繁缛事宜，不过上有伤，那酒里掺的毒又麻烦，来来去去调理了多日，等到惊觉大节将近时，已不大来得及了。

裴昭抬起来，替她扶了扶靠枕，澄澈底分明是一探究，“母后想忙活？”

看他这样，邵兴平是连伤在何都没有告诉他，想来是当真没走漏风声。佳期掩住锦被，轻舒一气，“陛不用。该到上朝的时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