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麽？你知……思霏是……」南钰有霎时的恍惚。王云生对自己说话的方式，好像已经认识自己很久、很久了──「你才是真正的邵峰，对不对？」

「你不知，我俩在世成形前，便已经被尊附了……」玦觞的眸底波涛汹涌，不知是怨是恨，是羡慕，还是渴望：「现在一切

他恍惚站在一杀戮遍地的血战场，自己就站在那个倒卧男的前，傲地睨视着他。地上倒着甲袍完整、躯健，却已然被穿透的男人。那男人，菱唇之上好似永远都会带着一抹淡然无谓的笑，即使，他已用自己手里那把紫光灿得不可思议的兵刃，狠狠戮透自己的膛，他仍是无奈的勾着唇，纵然咳了血，却还要说话。

「你我都达到目的便可以了，何需多此一问？傲战，记住，你了凡，除务尽！最好，能连我也一起……灭了。」

「你说什麽？」傲战的神都已蒙胧，却仍散厉光。

「……玦……觞，」地上那人撑起自己的，望着远方全都戒慎恐惧，不敢再靠近自己一步的仙兵僚属，朝玦觞扬起一抹无奈的笑，他渐渐低没的颤颤声音，也只有玦觞一人听得见了。「你要我犯天条，顺理成章的受谪凡，我毫无异议……可是你……你为什麽，要设计让我屠这些生灵？是不是你征前敬我喝的那杯仙酿？你……连发作时间都算准了，真是机关算尽……」

「傲战，仙战场之上，众仙皆见你杀上万，如今自戕而死，是便宜你了。」

从啮空的专断看来，倘若让他顺利在南钰上复生之後，人间权势尽他手，啮空必会不顾自己号令！王云生可不打算在边养一白狼。

「你不要……过来……咳──」

玦觞淡然瞥了傲战一，不知为何，南钰竟似看见那双平静无波的丽凤眸里漾很深刻、很深刻的寂寞。

了，必然不能忍受自己将来竟要与人共分一个躯壳吧？」

不，不对！南钰悚然一惊，那张被红火盔挡住半张的脸，明明就是邵峰的师父降神！他什麽时候死了？自己从没去过这样的地方！不对！那个丹凤眯起，雪面冰惊人而全副武装的孤立青年，怎会彷佛有一双和自己极是相似的凤？

长期以来对王云生的怀疑脱而，南钰看见他脸上似有若无的清泠笑靥，真的，像煞了书院里那个一杆新竹也似的邵峰。

「是，也不是。你心里的我是谁，我便会变成谁……钰兄弟。」他朝南钰更走近了几步，轻摇了摇：「还没有觉悟吗？勾心斗角，你最後得到了什麽？你自己看看，看清楚了，上是什麽？」

他的声音，也像雪面上的寒一样冰冻，冷得让南钰连四肢都开始发寒。

王云生怎麽会这样对他说话？怎麽会对他这样笑？南钰气息一岔，无法遏抑地遽咳起来，王云生趁势趋近，竟扯松南钰衣襟，他半片左，然後，王云生剑指飞快在南钰眉心一捻，南钰只觉得一凶悍炽烈的狂自印堂漩涌，脑中顿时现无数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