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会不动声将东西放在邵峰房间那侧的窗沿上，心想，如果他没看见，那就罢了。但，每朝醒来，郑思霏总发现那些小东西必定不见，而邵峰待她却依旧是面无表的淡然。

面对邵峰冷然疏漠的模样，郑思霏也不敢再向他搭话，不免抱憾。

「我不好，断续练了三年吧。」

「邵峰，你好厉害！这曲，叫什麽名字？」这曲一听就知太难，她还没有机会学。

有时是一片落叶褪的完整羽脉、或是一颗蝉蜕、一块溪涧旁不值钱但清透亮的小石、或者一颗嫣红滴，散发甜香的山果。

「这也没什麽。」

偏着想了想，他又加了几句：「还有，如果伍临胜再找你麻烦，不要理会他就是。不过要小心──那个老是面帮你的人。」

邵峰莫测深、话中带话的提，郑思霏着实难懂，只好随时提警觉，倒也数日无事。然而，隔天一大清早起床後，邵峰却像是与她极不熟稔一样，无论私或公开，既不跟她说话，也不再见他笑，甚至，不曾再听到邵峰笛。

郑思霏也没去问他。不过是小东西，风一就跑，更可能是夜里来了野猴或松鼠，把东西给掏去玩也说不定，更何况，就算邵峰把东西拿走了，恐怕也不清楚到底是谁放的。

喜南钰那张脸上浑然天成的绝倨傲，还有一双明算计的锐利凤眸，甚至是白玉似的肌肤，以及太过惊人的貌。当普世间最好的东西，全都被摆在同一个人上时，邵峰直觉这不会是件好事。

郑思霏单纯的清秀脸上，明明白白写着艳羡和敬意，连唤起邵峰的声音都多了一崇拜。

本来，郑思霏还不晓得再见到吴丁时该怎麽办，邵峰却只是淡然瞥她一：「依照山长的个，你明日过後不可能再看到他了。」

不过，她很快就说服了自己，重新打起神。上书院嘛，念书才是重！他不理人，自己也别去打扰便是。只是，她在心里仍将骨虚弱的邵峰当作一朵该细心呵护的花，总在每晚溜学寮、躲在山林空地练武後，设法随手替他带回一小东西。

邵峰眯低笑，像她这样的表，他看多了。

第十夜，她在窗边放了东西後，忽然想起已近月圆，今日皓亮的月很

他微微一笑，面容悠远尘，嗓音极是温柔：「这曲，叫作江花月夜。」

他的「超笛艺」，说穿了也不值钱，因为他就只专练一首曲──这是青楼里常见的老把戏。所谓名伎花魁，哪能样样俱全？自然是样样都学、每项都只求一。不过，郑思霏惊诧的光，让他心里有些窃喜，一时不想破。

或许，这是他的自保之？她觉得自己可以谅；但，本以为能认识个好妹妹的，谁知邵峰连她为什麽假冒南钰也不好奇，本没问。

「你喜？我也很喜。」邵峰侧坐长廊围栏上，神落在朝阳光晕之外，瞳眸里反纯金似的灿烂。

「三年能练到这麽难的曲？」郑思霏脸上非常诚实地讶异神。

龙笛行(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