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斜飞鬓。他脸平静，眉目低垂，眉心朱砂一，像极了画上的冷淡自持的佛。

小沙弥天活泼，好奇：“师傅，咱们这偏远，虽是皇寺，来的也多是附近的香客。哪儿来的远客呀。”

山间崎岖难行，车的轱辘在泥地上长长的痕迹。车的帘幕全放，使人窥不得里面的一丝风光。

怀远再不多说，把手拢回袖中，抬看看雨的天，“今日有远客，去把东禅院的上房打扫来。”

茯苓：“那怎幺办？难要等着天晴才能过去吗？怎能让公主停留在此荒村野外！”

茯苓笑：“公主哪里没见过？三岁那年，也是婢带着公主来这的。那年公主小，一路睡着了，巧的是那年得晚，可公主一来，满山的桃花不几日便全开了。似是公主和这平潭寺有缘呢。”

“阿阮，还没到吗？”

怀远低看着手心的，叹息：“譬如朝，去日苦多。”

夫勒车，半弯腰着朝车回话：“姑姑，车只能到这儿。前面儿呀，是平潭湖。姑姑不知，本是可以从两边绕过去的，可今日落雨绵绵，两边怕是泥泞难行，有沼泽湿，恐惊了公主车。”

小沙弥似懂非懂，“师傅？”

湖边停着一艘竹舟，舟边遥遥地站着两个人。一个瘦，一个小小的。

嫣喜闻言，从车中好奇地探，拎着轻薄飘逸的裙摆，望向在雨中显得影影绰绰的平潭湖。

车一阵摇晃，茯苓皱眉，扶住嫣喜，朝外面喊：“怎幺了？”

小沙弥静候一边，低不语。

夫额上冒密密的汗，连忙回：“姑姑莫生气，您看！平潭寺已派人来接公主了！”

嫣喜未语三分笑，鬓间只饰了几朵巧的珍珠，那些金翠满的繁琐早在一城就被她弃了不用，“就是瞧见又如何？茯苓姑姑，孤还没见过这样好的桃林呢。”

苍翠一过，便是密密的桃林。帘外飘着细密的雨丝，半晌，从帘幕里探一只白的小手，悄悄地撩开了厚厚的帘幕。

一双般的眸，着睡意，懵懂而好奇地望着外面的山岭。

怀远眉如墨，淡淡：“三月初，帝都来信。嫣喜公主三月初一来平潭寺为国祈福，于此小住。”

嫣喜眨了眨睛，“孤以前来过这？怪不得总觉有些熟悉呢。”边说着，边若有所思地歪想着。

有一滴在檐上滴未滴，男似有所，忽的抬，伸修长的手指去，指腹尚未摸到，那一滴忽的滴落于他的掌心。

天气将晴未晴，烟灰的云已不落雨，烈阳褪去炙，光芒柔和。风极极淡，发丝拂过脸颊的时候带来轻微的意，嫣喜两颊上还带着香梦沉酣的粉，她微眯着睛。

那瘦的人缓步走上前，穿着一袭僧袍，手持念珠。面容冷淡，不悲

被唤的侍女笑：“公主，咱们已经上山了，想来应该不远了。”

越过漫山遍野蒙着雨雾的桃林，公主的车队逐渐靠近平潭湖。

另一名模样稍显年长的侍女劝：“早易寒，公主快把手缩回来，别给乡野村夫瞧见了。”

拉车的一声长鸣，踌躇不前。

茯苓自知失言，勉笑：“公主快别问了，前面就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