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稍顿，又斜眉去望方恺，意有所指：“当年已殁武国公年方二十便叱咤疆场、名震五国

案前几人底都小惊了，安茂林率先：“狄念初涉边路军治，陛付其如此重权，是否欠虚？”

但他与她之间这极其自然的模样却令在场数人不由得面面相觑起来。

一众人围着长案严肃而飞快地商议着，她便站在一旁仔细地听他们所说的话，又静静地看他这副冷肃认真的样。

她微微叹息。

英寡用力一抿薄唇，皱眉：“非筑不可。否则倘有万一，这二更是难以收夺。”

是以亲历亲见，方能决国之大事。

江平僵着脸仔仔细细地将图上圈过的地方扫视一遍，手指上去，：“陛，吉、虔两州虽不沿境，然降地之亦不可轻心，需得同时防范才是。”

若无当年亲上北境勘视数十个营砦，只怕他此刻本无法像这样定策神速，连枢府老将们亦不能疑他之议。

这个男人心是如此骁悍，然外表却是极尽沉敛之态，纵有挥枪叱、统驭万军之能而，也不愿这天苍生受苦一分。

“如此恐怕会来不及。”英寡摇，眉间愈紧，“今夜枢府必得先将札往北境，使狄念知晓此议，顺便使沿境一路的诸军留后探看看北戬近日来的动作，一旦有报、亟呈为善。”

人奉上地图，他站起来，长臂一揭，那一幅硕大的兵砦防略图便横摊在案。

这哪里像是皇上与臣？

英寡，“便再加上此二州。北境三路原禁军步兵共十八万三千人，着狄念此番先裁至十二万，其中八万分屯于这图上所定之十州一山一，剩四万则散屯于其余营砦。”

孟廷辉悄悄走近，将研好的墨搁在案上，又递了支笔过来。

他又拾笔一划安西北角的岷山与临淮正北面的澧江，：“在此二新筑城营。”

北境沿路营砦虽多，但属这八最为要。

方恺低声与安茂林说了几句，然后又：“陛，何不待正旦大朝会上探过北戬诚裁军多少之后，再定我朝在北境留屯之兵之数？”

与他那不可一世的父王，是多么的想像，却又是多么的不同。

卷四　景宣二年　章一一八　正旦大朝会（上）

英寡摇，“三路合军调兵、重编布防，非一路都署能辖，不若由殿前司副都指挥使的狄念统筹帷幄，倒能让边路诸将伏服些。如此也好过从京中遣大将坐镇北境，以免北戬生疑心来。”

墨飞溅，他悬腕而顿时便已勾了青、庆、晋、均、元、汾、辰、明八州，：“此八州布重兵留防，其余营砦依之前所定裁减兵员。”

分明就与当年上皇与平王相时的模样所差无几。

他不动声地看她一，接过她手中紫毫的动作极其自然，然后便蘸墨在了地图的东北角。

他是天生将领帅风，笔尖似是剑锋，挥腕之时地图上亦似有千军万闻势而，奔腾之阵有如墨，尽数凝往他所的营砦之。

待裁军之事议定，英寡想了想又：“狄念此番事成之后，枢府不必急诏其回京，便使他留于北境坐镇，三路兵务，上达枢府、敕狄念。”

方恺在侧：“倘是在岷山以南筑城，怕会被北境瞧端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