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皇上信才能有今日之位，它日若是没了皇上这份信，孟大人又该要如何是好？”

外面有人来替她送客，她依然坐在椅上，边矮几上的茶早已没了气。

谁料士科州试方一开，皇上便又有谕，以尚书右仆徐亭、权知制诰孟廷辉在京中礼试上同知贡举。

孟廷辉翻开折略略看了一遍，见都是些平日里文名尚可的人，便也缓了脸，冲曹京了。

廷辉拜表请罢来年女士科后五日，朝中分散在品京官们纷纷联名上奏，附其所议；又二日，沈知礼衔领朝中十数名女官，亦拜表上，请皇上准允诸路女同试今岁士科。皇上着中书宰执廷议此事，时给事中廖从宽、左司谏曹京等人亦以孟廷辉所奏为善，当众附议于侧。

她若真想长立君侧，又岂能一生只一颗棋？

手指沿着折摩挲了半晌。

众议纷纭不决之时，皇上有谕中书，令拟诏以告天，不罢来年女士科，然若有女于今岁同试士科者，朝廷当允其请，将来若举士，则享正科士之例，品秩官阶不低男一分，而来年女士科则照常举行，各路女学同试今岁士科州试者不得多于百人。

虽然没有完全罢撤士科，但那些与男一试功名的女学生们却有了从前想也不能想的机会，这让孟廷辉及主张改试一派的年轻朝臣们已是大大欣。

孟廷辉抬看他，问：“你想要举荐的人，都有谁？”

这一有老臣们不豫起来，且不论孟廷辉资质尚浅，有何德何才能与尚书右仆同知贡举？更何况在之前论争改试一事上，徐亭几次三番明讽暗谏孟廷辉乃不德之人，二人之间关系闹得甚僵岂能在礼试上同知贡举？

权小人。

方一轻叹。

数日来奏章纷涌至中书门二省，朝中年轻臣中主张改试之声虽是越来越，但老臣们只如此声势实属孟廷辉蓄意所造，因而于改试一事上决不肯退让半步。

曹京面喜，忙从怀中摸一本叠好的折，走过来递给她，：“都在这上面写着了。孟大人可逐一考课，择合适者荐之。”

第八十三章　改试（中）

她眯着想了想，自己这回该算是……

可今岁各路参士科州试的女不得多过百人，这在老臣们中简直就如沧海一粟，丝毫不值一提――想国中数万饱学之人三年一试，区区千余女又如何能挤得最终那数十名士之位？因而老臣们皆以为，皇上此谕不过是为了安抚朝中这些锐意取的年轻臣们罢了，决不会是真心想要动改朝制。由是一想也没人再就此事讽谏皇上。

这话倒是一就戳中了她的心事。

曹京见她已应，便冲她笑着长长一揖，然后拜辞。

徐亭连拜表上，以孟廷辉无才浅德而与其同知贡举。皇上驳其所奏

此谕一，老臣们拜呼万岁圣明，孟廷辉亦拜表谢恩，改试一事争执风波乃止。

她知曹京虽是于吏，可却没有坏心。当初他明知她深受东党朝臣厌恶，却仍旧在她危难之时手相救，这件事她是永不会忘。

可她既已走到了这一步，又如何能再向后退。曹京千言万语中总有一句是真，那便是她不能总倚着皇上的信皇上的庇护来与老臣们相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