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面一角有些动静，未几便见古钦持了折过来，递上去：“殿。”

是放肆，可她何时不放肆过，他不是不知她大胆放肆，可他一次次容忍她，又对她加恩加的，这究竟又是为了什么。

此话语气平平淡淡，可却让她脊背一寒。

他看见她来了，也无多言，只领了她往西面行去。

她终于开，“殿是从哪里过来的？”

里面紫袍金銙满满映目，案雪宣朱墨籍乱，人声嘈杂，议论之声不绝于耳，显是一副乱阵未平的样。

他足一慢，人停了来，侧低眸，目光探她底，“你孟廷辉还有怕的事？”

一路上廊错落，细雪映朱，偶有鸟飞振翅，嚓嚓声更显得他二人之间静谧无声。

是怎么都问不这话。

她便闭嘴。

他案落座，往后一倚，眸光扫了扫都堂里今日值印的人，顺手翻开案上落着的卷宗。

可他这模样，竟似方才那些人所论之事同他丝毫无关一样。

古钦：“此为臣等奏请回绝北戬来使之请的联名折，殿若是无异，便尽早落玺定音罢。”

他：“枢府。”

英寡将折扔在案上，“今晨听说古相衔领一众老臣在景德殿劝皇上应允北戬之请，怎么说辞却变了？”

她低应，辨不他究竟生气了没有，便是寻常百姓，在听见旁人在背后议论自己大婚之事时怕也会恼，何况他是一人之万人之上的太，又如何能够真的不气不火。

先前同那几人闲言时，未曾听说他在都堂，想来平王冲老臣们发火时他应是不在场，可不知他是否已听说了此事。

他蓦然开：“你放肆。”

她跟着他走去，可却像空气一样，一屋人里好像没有一个注意到她，目光尽数凝去了他上。

他走着，不语，目光始终望着远的殿墙。

他在她前半步，听见此话时形忽滞，可却未回，也未开，直直大步了都堂的门。

他打断她：“你没罪。”然后继续往前走。

她低，“臣妄议平王、殿，臣有罪……”

言简意赅，步不顿，语气一如既往的凉漠。

二人一路再也无言，直待走到都堂北面的宽阔砖廊上时，她才又：“其实对于殿来说，只要不是北戬宗室之女，册谁为太妃都无甚紧要的，不是么？”

她又问：“臣今日接调呈，才门省，人还未站稳便被殿带去都堂祗候，殿这样是否考虑欠妥……”

至是才知，他其实是全听见了的，他对于她所说的那些话是存气带怒的。

她识相地闭嘴，可却愈发想不明白他，不知他这一句一变的态度是什么意思，索直截了当：“朝中上为了太妃一事已是乱议纷纷，却不闻殿自己究竟意如何……殿可愿尚北戬公主为太妃？”

古钦垂首，“臣同几位参政多番商量，以为……”

英寡不客气地打断：“是因父王来过。”

她想了一想，忽而想起他说他才从枢府过来，脑中一闪，片刻后微叹，“臣这话倒是问得多余了。殿雄心壮志，又怎会愿意让区区一个北戬公主挡了殿的宏伟大业。”

他接过，翻开看了看，望向古钦后的几人，坐定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