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袍挽在胳膊上，手缩在袍摆，淡声：“殿恕罪，臣是无心的。”

他斜眉扬起，看见了她手中握着的那块牌，神微微了然，却也没说什么，只是利落地一翻，了。

她立在东华门前未动，看他步步行近，手心里有汗渗，终是上前几步，开——

她说她是无心的，他还能怎样责罚她？

肩甲落地，膝甲落地，甲落地……

他一路大步上阶，向殿走去。

他的底似是有火过，神却淡然，仿佛没有想要追究她为何被派了这差事，只是向里面走了几步，然后站定，抬手扯开上的薄甲。

她便跟着他了殿。

了薄甲，背上挂着长弓，左肩满满一箙白羽利箭，低挽缰，手腕淡麦的肤在阳光微微泛着汗湿亮光。

她离他如此之近，连他颈间前的汗粒都能看得清清楚楚，耳已然红透了，脸上却仍漠，知他意在讽刺她当日的放肆行径，便上前一步，轻声：“臣没有怕。倘是殿想要臣为殿宽衣，臣不敢不遵。”

她站在他后，看着他慢慢宽甲，虽知他是刚从校场观骑回来，可却没料到他竟会当着她的面这种事。

声音清寒中带了哑意，似是累了。

她本就不是专门侍奉他的女，以翰林院修撰之来东替他宽衣，此事传去是谁的脸上好看？

他却朝她走过来，目光微凉，打断：“当日你在宝和殿中尚且不惧，怎么今日倒胆小如鼠？既然敢来东祗候，就该料到会有这些事。”

她脸如常，将他的袍褪了，右手揽袍时顺势去，似是不经意地抚过他腰三寸。

她看清他背后肌肉的轮廓，脸颊忽而有些发，正扭过时，却见他回，一边松腰间袍带，一边看向她。

可未等她声，他便抬，一便望见穿了绯官服的她，在上明显地一倾，扬鞭：“你在此什么？”

他开：“让你来东祗候？”

藏青的宽长袍带一路落，锦袍襟大开，他实壮的膛。

他微僵，眯了打量她，见她粉颈微弯，貌似认真地在为他宽衣，底不由略浮疑。

他既然已认定她是放肆的，那她若不放肆些，岂非枉担了这名？尤其是当听见他那似讽似谑的话时，她骨里那拗劲顿时又让她不肯示弱起来。

殿前的几个侍卫看见，急忙过来牵，又替他卸了长弓，取箭箙，恭声：“殿。”

她不置可否，将手中的牌轻轻摆在门的几上，行了个礼，“殿。”

殿门被人在外重重关上，一室陡暗。

他僵着，说不话来。

她不见他开，便飞快地垂，抱了他的衣袍退，可才一转

她挪不开目光，可却不得不开：“殿为何不回殿再……”

章十七东（中）

她对他是有所图，否则也不会翰林第一日便想办法让人遣她来东祗候。但她今日这副守礼懂矩的模样，又与当日相差太多。

说着，便抬手上他的前，将那锦袍轻轻向两旁褪去。

她没声，只是望着他。

他浑大震，眸底瞬时冰火起——这女人！

甲胄只着了件单袍，背后已被汗浸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