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景玉听话地装死。

钱了然，先从怀里掏五个铜板准备好，到了乞丐跟前时估摸好距离，大声促：“我们掌柜心善，赏你们铜板买饭吃，快去捡吧！”说着将铜板使劲儿朝路边抛去，同时扬起鞭，准备两个乞丐一走开便快加鞭离去。

唐景玉没理他，认真听蹄声车轮碾地声。确实跟刚才听到的一样不紧不慢，她松了气。能在这种晒死人的天气里慢悠悠赶路的人，应该不是暴脾气，就算不肯拉她一把，最多也就把她抬走，不太可能会打人。

李老又不傻，上转过弯来了，改成侧躺，脑袋搭在伸去的左胳膊上。

钱也很郁闷，不由猜测趴在那里的瘪少年是不是真的不行了。他盯着少年被晒得发红的脸庞打量，看不什么，只好再次请示主：“掌柜，这人还趴着呢，咱们怎么办啊？”前阵山东闹灾荒，这几个月断断续续有人逃过来，他听说过不少车主碾死拦路乞丐

“往路边扔几个钱。”男人声音低沉，如茅檐落来的雨珠坠在瓷盘上，清幽好听。

蹄哒哒，一声一声像是踩在她心，唐景玉悄悄睁开一条看那车，若是那匹大到了前三步还不停，她会以最快的速度闪开的。

石家夫妻立即站了起来，李老速度比他们更快，疾手快连续抓起了三个铜板，另外两个离得远，被石家夫妻抢了。他想瞪人，想了想又怕石姓汉打他，小声嘀咕一句转，本以为车跑了，没想到车居然停了来，而臭小还半死不活地躺在那儿。

铜板在空中闪着并不烈的光，很快便落到草丛中。

唐景玉真心激他，声音都带上了哭腔：“李叔你对我真好，以前是我误会你了，早知你为了不让我被车碾死宁可挡在我前替我探路，这一路上我一定会把你当亲爹孝顺的，李叔……”

双方越来越近，草帽赶车的钱眉也越皱越深，距离几丈远时，他回问车里的人：“掌柜，前面有两个乞丐拦车。”

李老正纳闷自己啥时候对臭小好了，听到后面那话上窜了起来，迅速躺到唐景玉后。臭小梦吧，他躺前面是怕错过好机会，差忘了拦车是有危险的。

时间紧急，唐景玉不想浪费唇跟老吵，小声教他：“你换个姿势。”

李老一骨碌爬了起来，转就躺到了唐景玉前，趴地姿势跟唐景玉一模一样。

李老一眨不眨地瞅着她。

唐景玉将老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

“你不怕死啊！”李老犹豫地喊了一声。

“李叔你……”唐景玉心酸又委屈地控诉，嘴角却翘了起来。

到草丛里，然后噌地站了起来，在李老三人震惊的目光里躺在路中央。开始是躺着，很快又改成趴着，面朝来路斜趴，着一乱糟糟发的脑袋直接搭着被晒得发的土路，眸紧闭。

“闭嘴，车来了。”李老没好气地打断她。

好歹换个姿势啊，两个人这样躺着，任谁也不信他们俩不是合伙装死吧？

就像是虎夺，如果无人上前抢夺，他也不敢，现在有人抢了，他也想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