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蝉眨去中的泪意，回过，不再看后那条路了。她望着前方未知的未来，迈步向前，走了过去，“不回。我们继续走……墨盒发生的一切，一定要让世人知。”

想到少年时与他相遇，他那般的狂妄；他们一路从会稽到徐州到长安地晃，他在墙上站着放肆地笑，他坐在墙边等着她亲吻，他与她在飞雪中舞剑，他在城楼转远去……再是会稽姑母事之夜，她去祠堂看他，他想她不要去他。

呼如窒。

他带着人，利用对方不熟悉地形的缺，领着他们在山路上转，想办法狙击对方。夜变得格外长，边的人不停地死去，跟随的人越来越少。走在山林间，隔着密密重重的树影，都能听到对方的兵刺过草木的声音……

可是她对自己说：“我不能辜负他。”

李信和阿南等寥寥数人骑立于山巅之上，没有月亮的天，他们俯瞰着山中穿梭着的影。雪山常年大雪，无路可夺时，居临，已经是他们最后一关了。李信的目光，从后的几十人上一一掠过。每个人的战铠上都鲜

而果如他所料，一旦他城，大批地方军被他所牵制，跟随过来追杀。

月亮隐去，星光暗淡，天幕如空的深蓝纱布，再无半缀。丽的女郎踏上长途，勇敢的郎君在后方奋勇杀敌。一切如命运指引般静谧。

她心中泪落如注。

他好不容易为她开的这条路，为了开这条路，他在墨盒承受着怎样的压力，他受着怎么样的心理折磨……她不能辜负他。

他在墨盒扛了两个时辰，完全没有用，一援兵都没有等到。

“翁主？”青竹再次轻声呼唤闻蝉。

不什么时候，他对待她，一直是只求同甘，绝不共苦。每次他事，他都将她推开。他走上一条绝路，走上孤独的血泊成河的路。每一次，都将他心的人留在安全的地方。当他深陷苦楚，陷幽冷，他只愿人远走天涯，永不回。他宁愿自己被抛，他非常乐意自己被抛……

长夜一时一刻，都变得无比漫长。

李信从来就没有变过。

在闻蝉离开后半个时辰，李信与城中将士们总算劈开了一条城的路，总算开了一城门。对方在城中大肆厮杀，无所顾忌地杀着所有人，尤其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李信目呲裂，心中大恸。城门打一条路后，李信安排几位将军在城中作战，他领着大分人了城。

在敌方那里，百姓们很重要，李信等人更重要。只有李信将敌人引城，墨盒中的百姓才有缓气之息。只有城中的杀局不那般严密，留在城中的将士们才有可能破开一条城的路……李信想着，能逃去一个是一个，如果一个都逃不去，也没办法。

闻蝉再想到了李信。

他们上了雪山。

李信想不能再依靠别人了，他得自己来。

想到大兄时不时给她送礼，想到二姊严肃训她的样；想到府邸中人们般的……长安夜景，火如游龙……她想到自己无数次离开长安的那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