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笑了。

不过少年郎君的一脸漠寒，在面对闻蝉时，就消失殆尽了。

闻蝉看他半天：“……好。”

李信：“你……”

李信基本改去了少时混混时的那一混脾气，不再这不服那也不服。他在成长的路上，越来越学会收敛自己的傲气，学会去倾听，学会去取教训。同时他也学会了不让人看他在想什么，他越是显得深莫测、越是面无表，别人越会忌惮他。

李晔自然也不行。

凉茶。

没有女郎能动摇舞阳翁主在自己二哥心中的地位。

李信尴尬：“嗳，我不常在这里，忘了茶都凉了。我重新给你烹一壶？”

他没有遇到过向他撒的不懂事娘，他在遇到闻蝉、在发现闻蝉不喜后，就没有连过花柳之地。但是军营中都有军ji，大都是罪人之女发过去的。别的娘恃而骄，往往想得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李信看了不少，他想过闻蝉那样对待自己，觉得很烦；但她太乖的话，他还是觉得烦。

闻蝉撅起嘴，“你还说教我练武呢，你连我学了什么都没看完。你都不知我现在的平是什么样。结果你就要走了，表哥，你真讨厌……”

闻蝉随他屋，看屋外仆从们依然在收拾东西。李信不太熟练地倒茶给她喝，她喝了一。

她这么乖，李信又开始心里不好受了。

他在逗着她说话，闻蝉却没有那个心了。她摇拒绝他的好意，也不想去问他会不会烹茶，她乌黑的睛看着他问，“你什么时候走？什么时候回来？我能去雷泽看你么？”

他起过来，蹲在她面前，与坐在榻上的女郎仰视。他吩咐她，“好好练武，我有时间回来，你练给我看。我不是送了你大鹰吗？你让它来跟我传信，这样比较快。就是每份竹筒你少写

他前一刻对李三郎言语淡淡，一刻看到闻蝉时，就笑着对她招手。他脸上，重新有了意气风发的影，“知知，过来。”

李晔：……

闻蝉：“……”

还不走？不要这么没力劲儿。

李信面对李三郎时脸平淡，跟李三郎说话时没有多少。随着他越长越大，随着他收的经验越来越多，李信跟众人交时，已经越来越多的没有表了。只有他表淡漠，只有他摆阴狠的一面，那些年长一些的人才会不那么看轻他的年龄，才会稍微认真地听他说话。李信厌烦一群人倚老卖老，他调无数遍的事总有人犯。终归到底，不过是看他年少，看他好欺负罢了。

二郎重轻弟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李晔见惯不惯。以前是闻蝉，现在还是闻蝉。过了这么久，一直只有这么一个人。想到自己曾找回来的那个跟闻蝉相似的女孩儿，想到自己还心中抱有侥幸心态不舍得把那个女孩儿送走……看现在李信的态度，李三郎觉得没希望了，还是送走人吧。

李信答：“明天天亮就走。不一定什么时候回来。我尽量每场战事空闲的时候，回来看你。你最好不要去雷泽，我怕你碰到意外，怕我临时护不住你，也怕你过去，让我分心。”

他带着一腔没有琢磨透李信心思的疑问，无奈地告了别，给舞阳翁主让了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