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日炎说得对，他心并不坏。

“

“那你的朋友呢？百里唱月被灭只是早晚的事。”

“为什么突然收手了？你心里知震云会杀你灭，为什么还要忤逆他？”她又问了一遍相同的问题。

他被雷大人收养，不到一年又送去替叶烨死，从雷大人的立场来说，忠君报国，力保皇族血脉，大义上并没有错，可是从人冷来说，实在是叫人寒心，简直就像是收养他就是为了让他去死一样。凭雷修远的天赋，其实不用被人收养，也可以过得非常好，任何仙家门派都会抢着要的。

他摇了摇：“恨这种太烈，往往因为投的过多，而遭到了背叛，才会恨一个人。我没什么好恨的，卢已灭，一切都已过去了。”

黎非愣了会儿：“我不知，就是问了。”

他沉默片刻：“想杀我，没那么容易的。”

教了你人的理，修行的理，照顾你，这样才是师父！他利用你，过后又要杀掉你，算什么师父！鲁大哥都比他堪当你的师父！”

还说她说话冠冕堂皇，他自己还不是一样，什么叫想杀他没那么容易，之前中魇术差摔悬崖，这次御剑又摔来的人不晓得是哪个，要不是这里瘴气郁粘稠，他们三个早就摔成肉饼了，哪里还来的工夫在这里探讨真相。果然师父说的没错，只要是男人，别他什么千奇百怪的格，面撑英雄都是通病。

黎非咬唇不语，良久，她才低声：“我不怕。”

这个孩从认识他到现在，嘴里几乎没说过什么真话，她也不知这一次他说的是不是真的，可她又不愿去想这次他说的是假话。话语是可以骗人的，可是神不会骗人，虽然他提起鲁大哥的时候很淡漠，神却从没这么温和过。

雷修远淡：“这次的事，想必书院方面稍稍推测一便能猜到个八分了。为了不引起门派间讧，必然选择压去不提，不过一年肯定会加防备，震云想再传信，或者自己来，只怕没那么容易了。”

“那你呢？”她反问。

“你的意思是，一年后加仙家门派才会开始危险？”

“你恨叶烨他们吗？”她低声问。

黎非不由默然，雷修远忽然又：“我说了那么多，你知了一切真相，得到的却只有烦恼与无望，你后悔吗？”

他偏笑了笑：“我也不知为什么，就这么忤逆了。”

真是雷修远风格的狡猾回答，黎非摇了摇，心里对他的芥却开始渐渐消散了。

他未置可否，只漠然：“你将有很长一段时间，甚至一辈都会有种如芒在背的痛苦，他未必动你，你却会杯弓蛇影。哪怕他可以找到别的妖怪炼制法宝，他也不会忘记你上或许有只九尾狐。只要他活着，你就不会有安宁的那天。”

她了一会儿神，喃喃：“我也不知，但被蒙在鼓里总是不好的，至少我知背后的人是震云，知他为了什么，我也不会总一成不变在书院里当个门弟吧。总有一天会变，到可以防备他，保护我的朋友们。”

雷修远轻：“你为什么要这样问？”

雷修远忽然笑了，他望着她，轻：“或许你说得对，我想报答鲁大哥的恩，最后却变成一个面目可憎的人。人既已死，什么都无法报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