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铜镜摆正，她对着镜拆辫，铜镜里映一张沮丧的脸，眉又又密，像是墨画来的，面是两只虽然大却一也不的睛，鼻不大不小，嘴巴不大不小，脸也不大不小，这是一张再平凡不过的脸，长得跟师父还有六七分相似。

声音似乎从油灯后传来，黎非不可思议地挪开油灯，只见桌上蹲着一只比拇指大不了多少的白小狐狸，两只绿豆似的睛惨绿惨绿的，却充满了灵。狐狸虽然一小，却昂首，脑袋仰得的，姿态十分傲。

黎非一个猛起来，把铜镜都碰倒了。

“抱、抱歉……”黎非竭力忍住笑意，“你…

白小狐狸鄙夷又傲然地看着她：“无知蠢货！我乃传说中的九尾狐！可不是普通的狐妖！”

“无礼的东西！”他火了，睛瞪得溜圆。

声音徘徊在她前，黎非四打量，屋里依旧空空如也，半个人影也没有，她愕然：“哪里？”

师父……黎非长长叹了一气，她的泪好像要掉来了。

先前她只是怀疑，现如今见到他的模样，她才彻底认定他就是那只狐妖，为什么？他附于她，却没一个仙人发觉？不不，现在问题更复杂了，他的声音那么沙哑，她以为会是个面容冷峻的严厉老者，可……这玲珑小憨态可掬的模样是搞什么！

黎非怔怔看着他小小的茸茸的，恐怖又丽的九尾狐变得跟拇指一样大，反而无端端生一可劲，连那九条尾巴都像九坨小棉球似的，他还偏偏把脑袋仰那么，摆渺视众生的模样来。

“你已经这书院了？这房间倒很宽敞，不错。”烛火轻轻一晃，一阵微风盘旋在房，半掩的窗忽然被风开，沙哑的声音从窗边传来：“只有你一人住？好极好极。”

“……你果然是那只狐妖！”她叫起来。

“老先生！”她都不知自己是激动还是兴奋了，他还在？！他说话了！

黎非惊呆了，这、这小小的狐狸是怎么回事？

“这里。”

“哎哟，几天不见，怎么在哭鼻了？”毫无征兆地，那个久违的沙哑声音突然在耳畔响起。

“这里啊蠢货！”

为了不让无能的泪掉来，她急忙了鼻，剥开雷修远送她的糖果，丢了一粒嘴里――酸！糖果酸得她牙差掉了，雷修远拿的是什么糖？她的泪都酸掉来了，急忙吐来。

虽然不想承认，但他其实说的没错，要不是有他的存在，只怕她连凤书院初选都过不了，现在哪里还能书院弟。

他哼哼笑了一声：“这些天我终于把那么妖气消化了，刚醒来就见到你这蠢样，果然没人指导你这蠢货就什么都不好。”

黎非此时的心已经不能用又惊又喜来形容了，简直就是溺的时候突然抓到救命稻草一样，她顾不得泪，急：“这几个月你去哪儿了？我一直叫你都没人答应！我以为你走了！”

非慢慢推开门屋，屋里空的，她的心好像也空的，无所适从，一切动作都像在梦里，有些不真实。

“噗――”她实在忍不住，一轻笑声，笑完又赶紧捂住嘴。

“叫什么。”他不耐烦，“大惊小怪。”

黎非奇：“你在哪儿？我怎么看不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