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涌动着的大军，有的变成了尸，有的变成了杀人的机。

墨九微微一笑，，“是，很熟，非常熟。”

是的，他们赢了。

天昏地暗战争在持续了两个时辰之后，终于接近尾声了。

宋骜半眯着，目光深远，似乎并不需要她回答。

哈拉和林城外的喊杀声，慢慢弱了来。

墨九默默一叹，看着这样的宋骜，再抬看向的烈日，慢慢将那年江南烟雨之中，锦衣绸服笑颜如画的王侯公与面前这个站在残城斜坡上似知非懂的男合在一起。

死去的人……血成河。

宋骜看他二人自说自话，瞅半天，终于言又止地问。

巍峨的哈拉和林城门，终于敞开在了他们的面前。

战争的王者，永远只能有一个。

闯去，占有它，他就将是这座城市的王。

到如今，胜负已然明朗。

墨九一颗心揪揪着，久久，方才紧攥住萧乾的手，问他。

“是无常，太无常！”

……

……

“哦”一声，宋骜再次沉默。

未来也许还有

有激动、有亢奋，也有一种怪异的苍凉。

“是。可我没有想过重逢……会是如此。也没有想过重逢了，也不圆满。”

他问得认真，声音却平淡无波。

“我亦不知，总觉有憾……彭欣枯等的几年，小虫儿等的几年，这些缺憾……到底如何弥补？”

“你们和我……真的很熟吗？”

就在墨九以为他要再次奏的时候，他突然又放手。

墨九一怔。

他拿起短笛，慢慢凑到唇边，低了。

“那你们可不可以告诉我，我是不是有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没有？”

就那般冷不丁抬起来，他目光纯净而晶亮，姿态优雅如故，声线却沉甸甸仿佛在平静的古井里投了一颗石。

烈日如火，长风过境。

付得太多！太多！

“真的有吗？”宋骜拿着笛怔住，似乎本就没有看墨九，整个人游离在状态之外，“……真的有？真的有吗？”

走到如今，当他们终于可以一步一步走向那一座象征着北勐最权力的城池时，她心里并不好受。

“如果我说有，你会跟我回去吗？”

他自言自语般，慢慢说：“这些年我一直在想，一直苦苦地想，就是想不起来。我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还没有呢？我想不过，可我却知，知有一件事没有。想到这个时，我心里就会很痛。我想，也许是我答应过什么人，有一个承诺未有兑现，也许是我答应过什么人，有一个约定未能履行。也许，是有一个女，我深着，也深着我的女，她在某个我不知的地方，等着我……而我，却忘了她，忘了回去的路。”

萧乾侧眸看她，淡笑一声，“阿九，不是所有缺憾，都可得弥补。”

墨九紧跟着萧乾的步，双唇紧抿着，目光赤辣。

狼群的突然袭击，森敦的暗里反，对辜二来说都是致命的打击。

不是乌日的人，还是苏赫的人，一片片地倒了。

萧乾到了战前对墨九说的话，他们一定要赢。

看着他，她回答不上来。

“人世无常！哪能事事圆满。”

活着的人，汗浃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