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一瞬不瞬地盯着萧乾。

不心疼，又怎会不心疼？

对墨妄的，她其实也很糊涂。

他眉心带有冷意，语气亦有不悦。

六郎……

萧乾冷眸微微一暗。

这样带着哭腔的问，句句都是控诉。

“六郎，你说话啊？”

他加重了语气，全是不耐烦。

“你承认了？”

“方姑娘，若无甚可说，烦请让路！”

她说话时，始终抬着，目光锁定萧乾的脸，想看清他脸上的变化，唇角甚至还带了一丝微弱的笑意，平静地压抑着心底涌动的绪。

这个女人，真懂得适时挑拨！

六郎……

可萧乾为人，甚会被她三两句话就问倒？

方姬然睛有一丝。

“方姑娘，我不欠你任何，故而并无回答你的必要。”说到这里，他轻轻回一，看了一床榻上了无声息的墨妄，语气带了一丝嘲，“你有心思讨要不属于自己的债务，不如好好报偿一昔日的恩。墨妄伤成这般，你就不心疼？”

给她温与疼的那一个，哪怕她有再多的苦与伤，他似乎都可以视而不见。

“让开！”

氤氲的灯火徐徐洒，为萧乾的脸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辉，让他的面孔与往昔相比，不仅添了沧桑，还有太多的陌生――她的话中有疑问，似乎并不确定。而萧乾亦没有要与她承认或者不承认，解释或者不解释的想法以及必要。

“六郎。”方姬然突然抬，视线盯着他的脸，“你是六郎，对不对？”

想到这里，她冷冷一笑，心底悲愤涌上，那刀也嘲地刺向了萧乾。

“你问得太多了。方姑娘。”

“他为哪个女人受的伤，那个女人更应当多心疼他一些才对。这会儿啊，她说不定都快要心疼死了呢，又何需我来自作多的心疼他？六郎，你说是也不是？”

像被火苗掠过一般，突然就了，差落泪来。

那声音，那语态，那姿势，说还休――

“六郎，你为何不肯承认？”方姬然挑开眉，苦涩的一笑，“你是怕我追着你求着你让你给我治失颜之症？还是怕我哭着喊着让你践行当年对大郎的承诺？抑或是，你怕我向你讨要你乔装大郎时给我带来的伤害？”

来自一个弱女的控诉，凄悠而生凉。

萧乾深思片刻，突然一挽唇，

那时候她一心慕大郎，习惯了墨妄的存在，从来不觉得他在与不在自己边，有什么重要。可这个男人本该一直在她边守护她的，却在她“死”一场回来时，彻底地变了。对她一如既往的好，却少了那一种曾经让她安定心的“”。他再看她时，那一双睛里，也没有了那样的与痛。平静得就像对待一个师妹，也仅仅只是师妹而已。

看他不说话，方姬然不免又望了墨妄一，然后再调过来看着他走近，“我师兄就是这样的人，为了他的心上人，什么都可以抛弃，哪怕他自己的命。只可惜，他的心上人啊……唉，终究只苦了他一个。先我就在想，若他醒来，又要承受那求而不得之苦，日日夜夜都可见到那个人，却半时片刻都不能拥那个人，这样的活着，会不会比死更难受？他会不会――其实不想醒来，其实想要忘掉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