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九往四周看了看。

……乌漆麻黑的一片天地间，她视力范围太小了。

稍远一dian的地方她都瞧不清，如何能准备辨别方位？

思忖一瞬，她眉tou拧了拧，随kou敷衍般回答：“金州地界吧？”

“是。金州地界。”宋熹突然苦笑一声，“那次我离开金州城返回临安，你曾送我至此――小九不记得了吗？”

这件事qing墨九确实记得。

那时官dao两边的菜畦正绿，野花正艳，而她的yan睛，也可赏尽人间万千红绿。如今，换了季节，换了风景，换了心qing，她也再看不清故旧之地，gen本就没有反应过来，这个地方，竟然是当初她送别东寂的官dao。

看她久久不吭声，宋熹似为她想不起来，突地抿唇，dao了一句。

“河畔青柳，sai上人家，nong梅采茶，cu衣淡饭，似比那玉楼金阙更为得意几分？”

旧日的言词ru耳，墨九微微抿了抿唇。

当初的东寂初登宝座，便已生chu这样的gan叹。

现xia战事频发，他shen在gaochu1不胜寒，想来更为艳羡寻常百姓了吧？

“呵呵！”她gan1gan1一笑，状似刚刚反应过来，“还真是旧地呢？巧！太巧了！”

“不是巧。”宋熹微笑着，看她的yan神，就像当初领着她在金州城的大街小巷里转悠着找meishi的时候一样，满带着chong溺，“九儿，我是专程在这里等你的。”

“不是来抓我的？”墨九浅笑调侃。

“我为何要抓你？”

“我不是很好的筹码吗？”

“呵，你提醒我了。”宋熹玩笑般笑着，微微凝神，看着她苍白的面se，突然将眉心紧紧一拧，“你shenzi不舒服？”

“被你撵得大半夜的匆忙跑路，你说能舒服吗？”墨九捋一xiatou发，直言不讳地说完，又将手心轻轻抚着小腹，有些疲惫地说：“你要说的话，说完了没有？如果说完了，又不想抓我，那就请放我走。如果要抓我，那咱们也赶紧的，不要在这里吃冷风，累得慌！”

“你这个脾气啊！”宋熹无奈地叹息一声，对思念已久的人儿，那语气里有着说不chu来的缠眷之态。不guan她说什么，zuo什么，一颦一笑都那么好看，让他恨不能时时刻刻留她在shen边。久一些，再久一些，或者这辈zi都不要放掉了。

可他知dao，他留不了她――

留不了的啊，一直都是这样。

“九儿，我在此等你，是有几句话想问你。”

为了问几句话？这番也着实太辛苦了吧。

墨九不知当笑还是当气，淡淡地抬眉tou，“你且问吧。”

“你随他颠沛liu离，策ma厮杀，可都心甘qing愿？”

“嗯。心甘qing愿。”

“你可知这皇权宝座xia，堆积的全是累累白骨，悲歌尘沙？”

“嗯，我知dao。”

“你可知芳华红颜会老，而帝王之qing易逝？待痴qing散尽，你如何与他共享繁华？”

他一声比一声问得急，就像每一个字yan都蕴han了万般qing意，pen薄而去，让墨九有些tou昏yan花。想了许久许久，她方才微微一笑。

“我无怨无悔。”

无怨无悔，好一个无怨无悔。

宋熹像一尊僵ying了千年的雕塑，隔了好久好久才微微牵动唇角。那俊mei的脸上，瞬间绽放chu一个笑容。在笑，他确实在笑，可这笑容里，却仿佛弹动chu了一曲离合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