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娘明白。”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个定律在哪里都存在。

此刻，天已漆黑，火把的“噼啪”声里，长风幽幽而叹。

“嗯。那就得靠夫人了！”墨九笑得眉弯弯，正式对她许诺，“王爷待人从来不薄。他有粥喝，他的人，就绝对不会饿肚。”

“娘不吃。”盈娘偏开，圈有些泛红。

“王妃说得是。”盈娘也跟着她微笑，“大全他会想明白的。”

她知盈娘聪慧，却没有想到这个小妇人的领悟力会这样的。

可即便这般，远的兵戈和呐喊，依然清晰耳。

莫名的，这一切，让她产生了一种复杂

但这个小妇人迟迟都不吐。

们不说话，就拿着果脯要喂她娘。

“唉！”盈娘突然一叹，放开了紧攥的裙角，拉过儿的手，望向墨九的目光里，有一种澄澈的清光，“王妃，回我会说说他爹，人要知恩图报，不能辜负了王妃的一番苦心啦。”

说到底，他们也是对北勐有成见。

晨昏辗转间，时间静静溜走。

当初完颜修手阿息保从临安掳她而去，萧乾曾用龛合、定远两座城与完颜修交换她。那一个萧使君“冲冠一怒为红颜，两座城换一个人”的故事，在这边也传甚远。

墨九微笑着，“好啊，乖孩，你真孝顺！你爹肯定会很开心的。”

墨九心里一喜。

墨九依旧坐在车上，离龛谷这座小城还有些距离。

可如果苏赫也反了北勐呢？

于是，盈娘心里了然了……甚至也有信心说服黄大全了。

除此，也有一丝稍稍的惊讶。

这才定了决心，给墨九交了底。

其实她什么也没有说，更没有对她许诺什么，但短短一席话，盈娘却都明白了。包括苏赫与蒙合之间关系不和睦，早晚会闹翻，也明白了墨九说希望天人都有果脯吃，有将北勐与南荣乃至天合一的野心。当然，更早的时候，她就听来了，墨九有意劝降黄大全，让他投诚苏赫，帮他们事。

这个地名，虽然墨九没有来过，却并不陌生。

“来吃一个嘛。”怀儿不死心，“王妃家的果脯可好吃了，怀儿天天都想吃。娘，咱们回去的时候，给爹捎带一些回去好不好？王妃，你多给我一些，好不好？”

“太好了！太好了！娘，王妃应了怀儿呢！”

又一个黄昏到来之际，龛谷城终于到了。

“嗬！说什么报答不报答的？”墨九微微带笑看她，手指慢慢伸过去，轻轻握住她的手，一副推心置腹的样，懒洋洋地说：“咱们女人的，不就希望男人有息，又能对咱们好吗？不就希望全家安康，过一世平静的生活吗？可想归想，这一切，不都得有个前提啊？先有国，才有家。如此风雨飘摇的社会，我们妇人家的，更不容易。走到哪里，又能安生？若男人自己都没得依靠了，又哪个来咱们呢？说到底，都不得已啊！”

隔了一车帘，墨九与萧乾各自耍着小心机，谈着大理，却都在为了同一个目标而努力。但他们或许会对每个人都好，可心底里最最信任的人，却还是彼此。这是一种心有灵犀一通的默契。这样的默契，哪怕不言明，也足可为他们在这个硝烟战场上带来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