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昭把几个人和时间联系起来，脑中突然一片亮光，豁然开朗。

不，应该还是走漏了。这也就是为什么在她父亲被判放之后，陈无庸又千方百计地想要把他抓回去。太本行事周密，关键人之一倪松又死了，陈无庸怀疑太夺，但实在找不到证据，这才要抓最有可能知真相的人。他需要她父亲作

站在太的角度想一想，他大概也不得不这样了。淳二十三年，先皇驾崩的前两年，正是陈无庸之最猖狂的时候。太若再不主动手，只怕日后的江山就要拱手他人了。

只可惜，后来什么也没等到。

啊，是了。虽然往年她父亲都会好好地为母亲庆贺寿辰，可是那天也不知怎的，父亲似乎总有些心不在焉。她那时候年纪小不懂事，但也能觉到父亲像是惦记着旁的事。然后呢？白天听了戏，晚上父亲没有来陪母亲。她和弟弟以为父母吵架了，于是一个留来哄母亲，一个去哄父亲。弟弟去了书房找父亲，很快就被赶回来了。她问弟弟父亲说了什么，弟弟当时是怎么回答的呢？

季昭当天不觉得什么，早早地去睡觉了。现在来，甚是奇怪，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父亲为什么会说“成败在此一举”？他在惦记何事？后来是成是败？

特别呢？淳二十三年正是她家遭逢变故的那一年，但他父亲罢官被捕是在十一月。十月二十五日恰好是她母亲的生辰，那一天她在什么呢？

――“父亲独自一人站在院里看月亮，自言自语说什么‘成败在此一举’。他看到我，不等我说话就把我轰回来了。”

这是一个什么概念？如果太能想到办法使紫禁城夜里开一个门，倪松带领他掌的那一城兵司攻皇，一举剿灭陈无庸之党，迫皇帝退位――这是完全有可能的！

紫禁城中有一分侍卫，但人数相对于五城兵司，少之又少。

这件事的风险极大，但结果也极诱惑力。以季昭对纪衡的了解，他确实敢这种事。那个倪松到时候也会是保驾的大功臣，一旦成功，功名利禄真跟玩儿似的。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倪松竟然就那样死了。

父亲当时已经是詹事府第一人，一般的事不会令他如此焦急，他最挂心的事莫过于太之储位了。

那么此事是否与太有关，何关？

是否又与倪松有关？何关？

倪松虽然只是正六品的小武官，但五城兵司掌着京城治安，算是一分力量不小的武装。由于驻守京畿的军队都驻扎在城外，因此当夜间城门关闭之时，皇城之外、京城之的唯一兵力就是五城兵司。这一分兵士与城外的军队相比，无异于蚂蚁之于大象，可是大象不了城，蚂蚁可以在城中自由活动。

那时候知此事的人少，这是不幸中的万幸。所有人嘴巴都很严，所以这场夺的计划虽然落败，但并未走漏风声。

此事非同一般，所以她父亲才会紧张若此。他那日晚上应是一直在等太发的信号。

太是一个念旧的人，倪松是他的旧，也必然是极其得他信任的人。因此此事虽因倪松之死而落败，太登基之后，依然会留心照顾倪松的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