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爹，爹爹，爹爹爹……”没，说话不打结，但是巴碰得咔哒咔哒响。

饿了，得吃灵石。

长宁村的夜晚十分安静，张猎死后，连狗叫声都不再有。

“又错了……”

“叔叔，你唱错了。”

……

“不会可以学哦，我教你啊。”

秦江澜走到他跟前，看着不到自己腰的小骷髅，他蹲，跟他平视，将声音放低了一些，“别哭了，我是你小的朋友，这段时间你先跟着我，我想办法带你找她。”

“我不会。”他是云霄宗的师尊，弟中无所不能的师尊，念得了咒语掐得了法诀，呼风唤雨剑斩山河，却是从未开唱过一句歌。倒是那女，在他念静心咒的时候，天天在竹屋里哼着悠扬婉转的小调。

他凝神看向小骷髅，心苏竹漪是怎么受得了这只小骷髅的呢？哭哭啼啼，吃灵石，还要人唱歌，若是苏竹漪那脾气，指不定得一脚把它踹散架了。转念想到五岁的苏竹漪那么弱，她纵然有心，怕是也奈何不了这小骷髅吧。

大抵是咒语念得太多，秦江澜唱曲儿就跟念咒一样，本没什么音调起伏，从来没落在该有的调上。他一直不知，自己也有这么，这么笨拙无力的时候？好似都不直了。

一个长衫玉立的剑修跟一个只到他大的小骷髅结伴前行，剑修一袭黑衣，唯有发上翠绿束带显，像是发髻上落了两片青竹叶，小骷髅骨骼如玉，全上都闪亮亮的，在夜里发盈盈的光。脚步无声，唯有风声沙沙作响。

苏竹漪收拾好东西准备走人了。她带了两衣服，还有之前的一些小玩意儿，画的一叠符，然后就没啥可带的了。本来还想

一路向前，它还不懂孤单，他已满腹思念。

他容貌尘，声音清冷，话语中却有一种能让人心静的安抚力量。

秦江澜：“……”

小骷髅歪看他，依旧哭得停不来，声音倒是小了一些，但依旧噎噎的。

小骷髅吃完了还在噎，他说：“叔叔，你给我唱个歌儿吧。”

秦江澜没哄过小孩，他刚刚一时急之砍了小骷髅一剑，心是有些愧疚的，加之他给苏竹漪喊小，秦江澜屋及乌，对一骷髅鬼就有了容忍之心，这会儿犹豫了一瞬，他伸手，轻轻摸了一小骷髅的。

秦江澜有灵石，赶紧递了几块过去。若这小骷髅只吃灵石的话，五岁的苏竹漪养起来还困难的，秦江澜心默默地想。

苏竹漪是小，他就是叔叔了。虽然这么叫并没什么问题，但是，心总有那么一丝淡淡的不悦呢。

“嗯？”

“在风里陪着我呢，哈哈哈。”小骷髅看着秦江澜的手，忽然抬起爪，轻轻的住了秦江澜的袖。

秦江澜微微一顿，随后大掌伸开，握住了一截小手骨。

天上星辰密布，夜朦胧。

他站定，“爹爹给我唱歌了，我就不哭了。”

小骷髅抬用黑的眶瞅着他，半晌之后才：“饿。”

意识地哼起了苏竹漪天天哼的那小曲儿，秦江澜发现，他大概只有哼这首听了六百年的曲，声音里才会起波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