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云晏低眸一笑，朱红的薄唇轻轻一弯，竟有几分妖娆，“臣荣幸之至。”

云晏攀上女皇这棵大树,所以,若这副仍是原主控，怕是不会给这位赵皇后前的红人一儿好脸，但语琪不能这样。祁云晏心中打着算盘，她心中又何尝不在算计？

祁云晏不愧是这故事的号反派，这给自己脸上贴金和颠倒黑白的绝活儿使得是一个顺溜儿，明明此刻还是赵太后的人，竟然能这般戚戚哀哀幽怨愁苦地控诉自己不信任他？

说罢他直起，自然而然地接过张德安手中的雕花鸟笼，神态清闲地逗了这“白粉堂”了几，一儿也没有常人在御前侍候的紧张忐忑，倒不是读书人的那种不卑不亢，而是一种见惯了场面后的从容自如。

这倒好笑，他又非什么忠肝义胆之士，这样一个从心肺到肚都是黑的之人，却一本正经地问她想听真话还是假话，若她想听真话，他讲得么？他这一生到底讲过真话没有还未有定数呢。

她笑睨了他一，抬手了个虚扶的动作，用了个温和的气试探，“朕方才看厂臣似是领着一队人正往贞顺门去，这个时辰可是有急事要办？”

祁云晏闻言略略掀起脸来，细长的眸清亮如，梢斜斜地上挑着，那种神韵用笔墨难以描述，却是极为勾人的，“回皇上话，之前的确是要办些事，但却并非急事，日常琐务罢了，交给底人也是一样的。”

在这半拉拢半威胁的一番话前，祁云晏却没有显丝毫的忐忑不安来，仍旧是一副从容的模样，慢悠悠施施然地作了一揖，“君之禄，忠君之事。臣虽是监，却也明白这个理。虽在其位免不了背些不堪的骂名，但只要是在皇上面前，臣却是从来没有半句假话的。只是臣虽怀着一颗赤诚之心愿为皇上效犬之劳，却不知为何总难以博得皇上信任，不瞒皇上，臣为此一直心中郁郁，实在是苦得很。”

不过想归想，她面上却是一笑，“自然是真话。”略顿了一，她指微弯，轻轻敲了桌面，压低了嗓音，“不仅是此刻，任何时候，朕都希望厂臣能坦言相告。东厂自建立之初到现在，都是替历代君主监察天的睛，朕自然希望坐在东厂厂督这个位置上的人，能对朕无所隐瞒，否则，东厂的存在又有何意义？厂臣觉得呢？”

语琪注意到那琵琶袖的一只手，腕骨很细，指骨纤长，与五大三的正常男截然不同，倒带了几分女的秀气。

语琪闻言，略

见他似乎中意这只鸟，她便借着这个话题开了，“素闻厂臣涉猎广博，不如替朕相看相看，这只“白粉堂”如何？”

语琪噎得说不话来，蹙着眉想了半天，才憋半句话，“……厂臣的忠心，朕知晓了。”这话说来她自己都听着别扭，连忙转移话题，“今日天气不错，厂臣陪朕逛逛园？”

祁云晏将雕花鸟笼还给张德安，两扇鸦黑纤长的睫轻轻一垂，在扫淡淡的阴影，沉凝了片刻之后，他莞尔一笑，波轻巧一转，“皇上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