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法坛四周的人群哀伤痛哭时，白龙鱼服的圣元帝就站在不起的角落，默默聆听，静静凝望。

待这篇遣词凄绝俗，真挚动人的祭文四散传播，再不会有人谩骂妖妇、鬼，却只会记得阮氏的贞烈与孤勇。这就是文字的力量。

圣元帝并未责怪他，等他哭够了才低声令，“你去把夫人约到后院厢房里来，朕要与她说话。”

关素衣察觉肩膀湿了一块，似乎是泪浸透布料，沾到了肤上，不免有些呆怔。这人哭了，堂堂帝王竟伏在自己耳畔哭了，为什么？亦或者――为了谁？

圣元帝慢慢抬，理所当然地，“只是抱着自家夫人泪片刻，怎能算是轻薄？朕之所为，完全符合祭礼之庄重肃穆与哀真。”

“别打了，小心伤手。”圣元帝握住她手腕，轻轻拉来箍在侧。

“混账东西，你又来了！”她气得脸颊涨红，目中火，双手握拳不停捶打那人脊背，却只觉捶到了铜墙铁上，骨节疼得厉害。

☆、第94章倾诉

“陛，陛，夫人写得实在太好了，太人了，让才，让才好好哭一会儿。天杀的苗人，作甚往赵府里投毒，害得阮氏和自己的孩天人永隔，再不能见。呜呜呜……”白福一把鼻涕一把泪，已哭得上气不接气。

关素衣被圣元帝的无耻噎得说不话来，沉默良久才，“皇上，臣妇终于明白您为何能当皇上了。”

“因为您天无敌。”

“不，”关素衣打断他，“中原有这样两种说法，一曰仁者无敌；二曰贱者无敌。陛，您早已是天无敌了！”

一天的法事办完，关素衣已疲力尽，听闻玄光大师有请，还当他要与自己商量次日的法事，连茶都来不及喝就匆忙去了后院，甫一推开门就被拉一个宽阔而又温的膛，牢牢抱住，死死扣紧。

她停止挣扎，静静等候，待这人绪稍缓才沉声，“皇上，还请您抬看看这是何，而我上又穿着何？在弟妹的祭礼上行这等轻薄之事，你就不觉得羞愧吗？”

悦与对未来生活的希冀。

圣元帝脸上的得意被错愕取代，片刻后竟搂着夫人低笑起来，眸中闪动着快活的光彩，“夫人啊夫人，你单靠这张嘴就能称霸中原，哪怕是朕，也得对你甘拜风。一句话里带了两种说法，叫朕怎么选？当然不能把‘无敌’往贱者上套，只能吃了你这记哑巴亏。夫人若是心里不痛快，怎么骂朕都没所谓，千万别再打朕，朕不怕自己疼，只怕你手疼。”

关素衣又羞又气却挣扎不开，只能柔声劝解，“皇上，您先放开臣妇，咱们坐慢慢谈成吗？臣妇常听祖父与父亲赞您心宽大，秉仁厚，是位不可多得的明君。走在街市上，百姓也对您交称誉，有加。您好不容易打的国，攒的威望，难就为了一个微不足的女便毁于一旦吗？您有没有想过后世

“哦？夫人竟如此夸赞朕。确实，朕当年横扫千军……”

白福不敢耽误，擤一鼻涕，用帕拭净，这才偷偷摸摸地走了。

“夫人，让朕抱一会儿好吗？朕很难过。”他把脸颊埋在夫人馨香的颈窝，闷声哀求。

“这是朕第一次为不相的人泪。”他转回去看白福，目中微泛泪光。

“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