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曾过母亲，虽然才几个月，甚至未能如愿把孩生，该了解的事项却都一清二楚。她手掌覆在阮氏肚上，受着底的脉动，哑声，“羊未破，孩还活着，我若是将他连同阮氏一块儿葬，等于杀人。金，还愣着作甚，拿刀去！”

听见第一声啼哭时，关素衣就已经蒙了。她神恍惚的接过孩，像上一世演练了千次万次那般慢慢调整姿势，让他躺得更舒服。他的小嘴儿一开一合，还在发嘤嘤的哭声，小手一及她衣襟就牢牢握住，像是有了应。

关素衣毫无表的脸庞终于绽开一抹微笑，这才放开她手腕，柔声安抚，“很好，杀过人这事儿就好办了。剖吧，凭借你以往的经验往剖，别犹豫，孩等不起。”

明兰也忘了恐惧，走过去不住地看。

关素衣用力握住她手腕，嗓音里满是警告，“拿稳，莫胡乱摆动，剖浅了看不见胎儿，剖深了又会伤到他，你得仔细衡量。你杀过人吧？了解人的构造吧？”

金快哭了，心中把陛骂了百八十遍，说什么保护夫人，阻隔赵侯爷，任务很简单。哪里简单了？她连自己什么时候被夫人看穿都想不明白。凭借杀人的经验去救人，她真不知该怎么救，这么薄的一层肚，一刀去没准儿就把孩切成两半，亦或者切断了手脚，那还不如让他跟随母亲一块儿葬呢！

“夫人，真的，真的要动手吗？”平生一回拿起刀不为杀人，而为救人，金心无比紧张，竟不知不觉抖起来。

“孩，你不是罪孽，你是希望，是恩赐，是母亲生命的延续。你一定要平安长大。”她将脸埋在孩颈侧，终是痛哭失声。

“夫人，您抱抱他吧，是个带把的小，上很健全，中气也足，来日必是一员猛将！”金激动万分地说。

金和明兰从未见过如此失态的主，一时间有些无措，继而慢慢红了眶，跟着低泣。

金这才从震惊中回神，连忙跑到自己房间，拿了一柄断发的弯刀。她没敢问夫人为何知自己懂武，转念一想她那般聪明，哪能瞒得住，倒也很快释怀。

的确如此，然而还有另一句话叫人命关天。我今日剖了弟妹，虽亵渎了遗，却顺应天，顺应良知，我问心无愧！祖父和父亲非但不会怪我，还会支持我。”

嘹亮的哭声响彻天际，金忙裹好襁褓，手足无措地抱着他，满心都是惊惧与焦虑过后的狂喜。上天啊，她把他救来了，她亲手把他从母腹中救来了！这比打了十场胜仗，杀了上万敌军还痛快！

在这一刻，她的泪终于决堤而，汩汩落。原来那孩不是罪孽，对于母亲而言，无论受不受父亲期待，他们都是上天赠予的最珍贵的礼，最慷慨的恩赐。她上辈没能保住他，于是编造那样的言论来欺骗自己，却原来在心底深，她一直都渴望着，忏悔着，希冀着时光倒回，将他牢牢抱住。

对上夫人若观火的眸，金不得不，涩的咙连丁唾沫都咽不去。明兰“啊”的低叫一声，而后面胆怯。

脑已乱成一锅粥，她只能据刀刃的一一划拉，忙活了几刻钟才终于把孩安然无恙地剖来，用棉布迅速掉浑黏，又在屁上轻轻拍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