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亲见原让死。

原来是这样！

原霁带她去军营，却晾着她，故意折腾她；

他想让关家名声好好的，想让关幼萱名声好好地嫁给他。

那是梦么？那也许是因缘巧合的另一个真正人生……血淋淋的人间真相，磋磨着原霁。梦中的原霁，痛彻心扉，自毁自恨，却换不回来原二郎。

原霁目中浮起些许不痛快。

火光荜拨，原让转看堂弟，他打量着少年瘦的量，心中

撕心裂肺般的痛，无知无息的绝望，到现在都萦绕在原霁心。他只要想起来就心悸，想起来就万般后悔――

可他没有说！

原霁：“不是，如果你真的因为我没有告诉你这样的事，而白白送了命……”

原让温和：“少青，天没有神机妙算的人，对不对？不要因为一时的偏左的想法，把错都往自己上揽……我还要教你一个理，你不能负担起所有人的命，你得原谅自己。”

原让抬手在他后背上轻轻拍了一，算是抚他。原让笑：“什么表？升了官还不兴？以前不是天天跟我吵着要上战场么，现在多的是机会了。”

他会一直活在愧疚中，活在对自己的厌恶和恨怒中。他不可能再娶关幼萱，他会杀薛师望，也会对自己和关家都迁怒。可是他报复完所有人，二哥依然不会活过来。

原霁声音带着颤：“二哥，你不知，如果我早早告诉你……”

原霁轻声：“如果不是因为我没有将关妙仪还活着的事告诉你……”

他为了她，瞒了他二哥！

然而就是他这样的隐瞒，在梦中害死了原让！

原霁望他一。

她一想到了许多事――

原让打断：“不提也罢。七郎，都过去的事儿了。”

他的少年天真，害死了二哥，也会毁掉自己的一辈。

如今凉州，难没有人说小七夫人是那个关妙仪的堂妹，但是小七夫人和那个关妙仪完全不同么？而这些最开始，都是原霁送给她的礼……

原霁抬起半张脸，英俊面容的半边掩在黑暗中。

可他为了关家瞒了去，用这个消息威胁着关家不要跟原家开太多条件……因为他和自己的父亲反抗，他要娶关幼萱，他不想让关家名誉受损。

他早就知关妙仪活着！

原来原霁早就知堂未死！

原霁在雨夜来求娶她，他去威胁关伯父……

如果原让早知关妙仪活着，那原让就不会中陷阱，原让就不会死……

他是因为、因为……关幼萱心中颤动，怔怔地看着原霁。她心里给他找千万个借，可她知那些借中，必然有一个是“关幼萱”。

他脑海中，想到了自己的那个梦。

不是补偿，不是赔礼，没有受其他人牵连。

那仅仅是梦么？可为什么那切肤之痛，绝望之，让原霁一儿无法说服自己只是一个梦？原霁完全想得到，如果二哥死了、如果二哥因为他的隐瞒而死……

关幼萱之前被原霁行拉到这里，这时她亦听到原让和原霁低声的说话。关幼萱轻轻地眨一，望向原霁。她听到原霁早知关妙仪未死，心中不由一骇。

那时候她在凉州城门等原霁，原霁火气冲天，看也不看；

他这一辈，都不会活得开心。